uot;大约慕昭白有一瞬间的发呆,程亦涵抑止不住激动而略带哽咽的声音接著说下去了:quot;他们......回来了......quot; 帝国边境的新年如此不安静,如此安静。 不安静的是,来自首都和军部的电话、信件、视频通话已经27个小时没有间断了,各种级别的保密电话让程亦涵不得不从情报科弄了10个通讯员才能完美处理;安静的是,洗净了一身伤痛的江扬始终沈在昏睡里,呼吸均匀,表情放松。 苏朝宇就睡在旁边的病床上,但并不是自愿的乖乖躺著的,被柔软的皮带固定在床铺上而已。苏朝宇的精神状态略微好一点,每次醒来都要求照顾肩胛中度损伤的江扬,但每次都会被面无表情的军医死死摁回去。程亦涵轮值的那天,不得不看著自己挂著吊瓶也不忘记帮情人调节点滴速度的苏朝宇,无奈地说:quot;帮我个忙,你这个浑身裹著纱布的家夥,躺下睡一夜,行麽?quot;quot;我要照顾江扬。quot;苏朝宇头也没回,轻轻活动著江扬左手的骨节,有节奏的,慢慢的。 程亦涵打了个哈欠:quot;照顾好你自己吧,苏朝宇少校。quot; quot;嗯?quot;苏朝宇敏感地回头,quot;少校?quot; quot;对,今天傍晚升的,荣升的还有这位,quot;程亦涵正在裁纱布,大剪刀在江扬面前晃了晃,quot;帝国最年轻的中将,江扬。quot; 苏朝宇长久地注视著情人微微翕动的鼻翼,抬起没有扎针的手,为他拭去了鼻尖上的虚汗。这又有什麽呢,他想著,不管你是少将、中将还是上将,甚至元帅──苏朝宇的心里一遍遍重复著那些称呼後面的名字,哪怕这种条件反射已经牢牢地建立很久了:你是我的江扬,永远不升,不移,永远如此,生死相随。 程亦涵成了基地里最忙碌的人,不仅要监督江扬的所有医疗事项,更要处理两具来自海神殿的尸体:让所有痛恨江家的势力都极度失望,尸体并不是江家长子和陆战精英赛的冠军,而是海神殿的首领和一个高级头目。苏暮宇始终用平静诚实的口气回答各种部门高级军官一轮接一轮的提问,按照程亦涵替他组织好的词汇小心签写证供。 quot;我不管你是海神殿的什麽人,quot;程亦涵揉著太阳穴,在送走了首都军部情报中心的一个中将後,在空旷而压抑的会议室里安慰苏暮宇,quot;我只知道,苏朝宇和江扬都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关於万飞的尸体,大约在整个事情结束之後,就可以归你处理了。quot; quot;多谢。quot;苏暮宇的礼貌和优雅让程亦涵惊讶,尽管在长达十年的医科学习中,他从未见过如此相像的双胞胎,却还是能从苏暮宇的眸子里读出和苏朝宇完全不同的东西来。哥哥的坚强写在脸上,而弟弟的隐忍,则深深埋在看不出深浅的眸子里。 苏暮宇在被不断问讯的时候是没有什麽自由的,每天被四个看起来和颜悦色但实际上连手表里都带麻醉针的军官quot;保护quot;著人身安全,往返於基地宿舍和指挥部大楼之间。他像每一个同龄的人一样,好奇、活泼、能吃、能睡、智慧、新鲜,但是与众不同的是,苏暮宇身上有挥之不去的哀伤味道,在一次例行的核查提问中,他看著指证过无数次的屠杀照片,重复讲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住了。quot;我真後悔自己活著,quot;苏暮宇笑著说,程亦涵因此而绷紧了神经,生怕这个弟弟继承了哥哥冲动激动的特点,一时间干出不可思议的事情来。没想到,苏暮宇始终笑著,虽然笑到最後已经感觉不到泪水顺著面颊流下来,他仍然说:quot;被拐卖、被强暴、被波塞冬逼著看杀人、被逼入内讧里、被带回来、被询问......当然,我知道自己还会被释放,被安排、被保护──我可以要求自己做点什麽吗,长官们?quot; 自从那以後,关於海神殿主力消亡的取证核查小组再也没有对苏暮宇进行过任何问讯,所有的资料都从慕昭白整理的简报和实时通讯里截取,对於疑义的核实,也是亲自到苏暮宇的软禁房间去小心提问。苏暮宇长时间像猫一样坐在窗台上,因为身高的缘故,腿脚并不能伸展,因此脊背弓成了漂亮的弧形。看守士兵说,夕阳下面,楼上那个海神殿分子,就端一杯橙汁,抱著那猴子,一直坐在那里看,早上方才沈沈睡去。 新生(第二部大结局) 私下里,苏暮宇将程亦涵列入了不具威胁的行列──虽然对方比自己小三岁,但是在诸多事情上都用哥哥的身份照顾、保护著他,像万飞。苏暮宇很多次看见慕昭白和程亦涵走在一起,不由地羡慕。久而久之,程亦涵的态度也就从谨慎看待海神殿相关人员转变成了接纳一个朋友,他问起过万飞,苏暮宇沈默半晌,终於在让司令官第一副官感到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