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喇叭催促的时候,苏暮宇正艰难地把自制的棒冰从冰格里往外拽,西服笔挺的江家二少爷只能过去帮忙用手心温度暖着冰格,冷得呲牙咧嘴:“一个猴子,毛病多得快赶上我家小舅舅了。” 贝蒂骑在他头上给了两拳,随着苏暮宇一趔趄,一根酸梅口味的棒冰出现,贝蒂终于心满意足地同意钻进属于他的航空箱里。江立跟苏暮宇一起下楼,平日里能说会道的他只在苏暮宇都钻进了车里之后才吐出一句:“小心一些哟!” 苏暮宇凝重地看着他,愣了一下又微笑:“你知道了。” 江立的心思全不在谈话上,因此并非刻意装傻:“什么?” 苏暮宇摇头笑:“再见。” 车已经开走,江立站在原地才悚然回神,其实,他们谈论的绝对是同一个话题。尽管他该说的一个字都没说,但自己的失态,几乎成了给苏暮宇的最好的警告。 换新部长和旧部长下马、旧秘书在押的消息并没有影响供应商们的日常安排,对于他们来说,新旧交替除了要花费新一轮的打点钱以外,并不是什么太大的变动,只要时局够稳,他们就知道如何赚钱。迪卡斯石油之争和几大法王家族实业相继凋零,反而给布津帝国的经济注入了一些新鲜的氧气,小规模的厂商从被大企业压得透不过气的局面里抬头,和谐有益的价格战里,大家目前都沾着自己的小便宜。南原市是工业大省、原料大省的省会城市、经济核心区,每年的洽谈会本就很热闹,今年的小规模厂商数量增加了50%,导致宾馆酒店纷纷挂出客满的牌子,若不是苏暮宇早有预备,下了飞机后就要在市区苦苦兜圈子了。 苏暮宇的酒店位于商业区中心,车多人多,24小时喧闹鼎沸,尽管助理提醒可能会休息不好,苏暮宇还是执意入住,觉得安全些。现在的海神殿毕竟不是当年,苏暮宇是绝不会干想炸首相府就炸这种天地不容的事情的,一年平静期后还有人嚷着要搞点儿事情给政府颜色看,两年后,武器弹药都慢慢落灰受潮,三年到五年间,即使是再狂热的青年也过了暴躁期,对于杀人闹事反而害怕犹豫起来。 女助理换上了小礼服:“今晚的酒会,我陪一位企业家参加,请大人务必好好休息,孙秘书的事情咱们等等发展。” 苏暮宇又笑了:“咱们。” 女助理轻甩长发:“改不了了,咱们,大人请将就一下吧。”说着原地转了个圈,给苏暮宇展示自己凸翘之处,“新买的,好看吗?” “很不错。”苏暮宇走到窗边,指着远处一幢大楼,“那是政府办公楼?” “是,大人,工业部在8层到11层。” “很好。你去吧,让大堂把报纸送来。” 省级电视台为这次南原市的事情做了个专题,苏暮宇把电视调换到相应频道,声音放得很大,在卫生间里自己染头发。为了不让太多人注意到自己并且和高调与基地指挥官谈恋爱的哥哥对号入座,苏暮宇早就习惯了改变头发的颜色。随心情不同,他可以选择从深灰到浅栗色从金色到纯黑的各种形象。苏朝宇知道后,曾经有一段时间非常内疚,认为是自己的行为阻挡了弟弟自由生活的选择权,苏暮宇倒觉得无所谓,反而热衷于尝试各种染发剂的效果,列了一张大表,最终选定了一个沙龙特供的牌子,碰见打折就囤一堆在家里。江立笑话他守着金山还淘打折货,苏暮宇学着江家都会的口气摇摇头:“你哪里知道其中的难处。” 想到这里,苏暮宇耸肩看看镜子里琥珀色头发的自己,差点儿乐出声来。苏朝宇发来短信:刚接到取消拍外景照片的通知,全国范围大降雨。苏暮宇回复:我用染发剂,又不是油漆。真是无比有灵犀的兄弟俩在不同的空间会心一笑,像两颗加速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