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我马上去”就大步离开了指挥大厅。厅内的技术人员已经开始换岗,江扬回到自己的指挥台坐下,手肘支着台面,手指撑着头,闭上眼睛思索前前后后所有需要应对的事情。几分钟后,忽然有熟悉的脚步声接近,他撑起来,问:“唐风?什么事?” 这次出征,随军的只有他的第一秘书官唐风少校,第二秘书宋月少校留在基地,每三天会将需要指挥官亲自处理的事务集中送来一次,唐风少校的神情十分古怪,他递上一个信封,不敢看江扬的眼睛,说:“有您的一张私人明信片,本不该打扰您,但是……” 江扬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惊讶、期待和感伤混杂的难以言喻的神情,他脱口而出:“苏朝宇给我的?” 唐风点头,说:“四天前到达您办公室,昨天下午转到我这里,但是大战在即,您一向从不处理私务,可是现在……”他叹口气,终究没有一句话。 江扬和苏朝宇的关系于唐风宋月这对秘书官夫妻从来不是秘密,此刻唐风第一次看到年轻的指挥官失却惯常的镇静从容,江扬没有哭,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只是仰头倒在靠背椅上,闭紧眼睛,努力稳住手指,轻轻点了两下台面。唐风不再说话,把信封放在指挥台上,沉默地敬礼离开。 秦月朗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江扬正在跟高淮南准将通话,戴着一副突兀的茶色风镜,声音稳定思维敏捷,指挥台上有张可疑的明信片,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我情愿离开战场,和你一起活下去。” 秦月朗认出苏朝宇的字,却不知道这句话是江扬在某个动情的时刻说给苏朝宇听的,也不清楚战备会后的那场尖锐的争吵,只是此时此刻,这句话足以让人黯然神伤。 他几乎要流泪,江扬却已结束通话,镇静地把卡片塞进抽屉里,仰头问站在身边的他:“首都情况怎么样?” “还在掌控中。”秦月朗用五个字堵了小外甥转换话题的后路,直接拖了一只转椅来坐在他对面,食指拇指箍成小圈在眼眶上比划:“这里光线太强烈?” 江扬的眼睛被茶色风镜遮挡,透露不出任何心事,干脆调出一张局势图说:“主力部队的一部分困在东鸦岛了,僵局。” 秦月朗打开旁边一台电脑,看了看后方资料,也皱起眉头:“给养和弹药都成问题,飞航大队怎么说?” “空投确实有困难。纳斯那边不知道赞助了多少该死的军火储备,我不确定所谓的恐怖分子会不会有什么神奇的东西折了我们的飞机,比如一组精确定位的小型击坠炮火。”自从进入战备状态,包括有48小时的斡旋和谈期,江扬一共睡了不到3个小时,撑到现在已经十分疲惫,他又调出一组火线图,指给秦月朗看:“现在我们的局势很不利,四个岛之间的敌军互有联系,随时可以开展任何非常规攻击。但我们……这不是正常的战争……”他说不下去,林砚臣忧伤的神色和一份份惨烈的战报让这个琥珀色眼眸的年轻人忽然变得如同饱经风霜的老兵。他把半口凉茶灌进去,摁动通话键:“指挥中心首席,要综合情报处慕昭白十分钟内报到。” 秦月朗看表:“二十分钟后,首都姐姐那边的会商结果就会出来,我就不做简报给你了。”即使有了简报,江扬也没空看,而首都那边要求的不过是一些军方的高层反应和作战预期——这些不一定需要实话的只需要得体漂亮话的事情,秦月朗得心应手。“但是元帅那边……”他趁四下无人就去揉江扬的头,对方躲也不躲,泰然自若。“姐夫脾气不好,你多说些软话。” “我说不出。”江扬僵硬地回了一句,迟疑半晌才沉沉叹气:“败得死有余辜。战前预备会,苏朝宇提醒了我这种可能,但是我——”他的手抵着抽屉,“我甚至没有给他阐述的机会。” “阐述了又能怎样?”秦月朗强行摘掉了江扬的茶色风镜,果然看见一双暗淡无光的眼睛,“他的计划提交上去,你也只能得到军部的一顿讽刺和姐夫的臭骂。这里打得不是正常战争,他的非常规手法也许确实有效,”他压低声音,“但军部的人都只有正常到平庸的大脑。”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