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远征 忽然一记重击在后脑勺,林砚臣下意识地回身下蹲,跟着一滚,埋伏在雪地里。他知道这是一场教训,谁叫他不能理解一个善于出任务的特工被排斥在战斗之外的郁闷。或者说,他可以理解,但是自己的郁闷大过对方:江扬并不是故意造成一对情人只有一个上战场的情况,“但是比起双双殉职,我更愿意至少留一个得意的部下干活,”江扬曾经对林砚臣说,“这是货真价实的玩命,林砚臣,相信我,一人独活是悲剧,所造成的伤害却远远小于生死相随。”那是林砚臣在老大面前公开了他和凌寒的关系之后的第一场战役,从那以后,他们几乎没有同时出过任务。林砚臣相信凌寒在江扬那里得到过相同的答案,可知道答案和充分理解答案,又是见鬼的两回事。 密集的炮火从一个看不清的地方飞来,拳头大的雪球七零八落的掉在林砚臣周围。对方一旦主动出击,林砚臣就可以还手了,他捡起一个没碎的雪球用力掷了出去,隔一秒就听见了凌寒欢乐的声音:“偏了!” 林砚臣正在大量制造炮弹的时候,凌寒高声喊道:“红色加油标志至应急区域西基准线,五步一区间,纵深从路基延伸20步。”如果可以,林砚臣真想在雪地里打滚笑,这是军校一年级的时候,林砚臣教给凌寒的一种打飞机的智力游戏,身为小公子哥的凌寒从来不知道同龄人之间有这种东西,真的像个小学生一样在战略绘图纸上玩,后来才发展到只用脑。游戏很简单,只需要通过不断地轰炸坐标,和听对方说“打到”或“打不到”的结论来判定对方的飞机在哪个区间就好,于是很快就变得没意思,但关于这件事最好的回忆是凌寒接到辅导员电话的时候脱口而出:“林砚臣在教我打飞机……是啊,打飞机,互相打。” 林砚臣造了三十发大大小小的炮弹,一一扔过去,凌寒果然非常惬意地一直汇报:“偏了,偏了,偏了!”弄得林砚臣很挫败,却又真的看不见,直到某一颗雪球落下后,凌寒大吼一声:“很疼!砸中屁股了!”林砚臣便确定了“飞机”中段,然后开始控制距离,前移一点儿,应该就是“飞机头”了。可是三十发全都打完,居然仍然没中,林砚臣干脆放低身子,蹑手蹑脚摸过汽车道去,手里一直攥着一枚大雪球,谨防这位优秀特工偷袭反击。谁知凌寒却始终不曾回击,反而是悠闲地叫着林砚臣的名字:“停火了?投降了?” 飞豹师长站起来定睛一看,他的副师长正脚冲他躺在雪地里津津有味地看手机呢。凌寒发觉有人逼进的时候已经晚了,林砚臣鹰隼般从路基上跳下,直直扑在凌寒身上,凌寒躲闪不及,刚翻身就被死死压住了。林砚臣解开对方的大衣扣子,双手伸进去环住了他:“对,停火了,投降了,但你是我的俘虏,会被人拍照留存,夹在我的战功纪念册里。” 凌寒抱住他,疯狂地吻。凌寒不知道他们的结局,是做为退休老军官年年被扎着红领巾的小朋友慰问呢,还是早早就天人两隔。江扬说的对,他们两人从来就没有生死相随的愿望,各种困境和危难只是证明爱情坚固不腐的必要步骤和定理公式。因而无所畏惧,也不觉得难受,只是格外珍惜眼下。凌寒冰冷的手紧紧箍住林砚臣因为掷了太多雪球而微微冒汗的头,揪住他的短发,尽可能近地贴在自己脸上。他相信回忆绝对会消弱现场的力量,此时的激情也许会在今后褪化成一个蜻蜓点水的面颊吻,因此他咬住他的嘴唇、舌头,在他的口腔里探寻每一处到过、未到过的领地,他相信只有极端的存在才会在日后的回忆里被清晰地锁定凸显,因此室内已经不足以表达感情,凌寒就喜欢这边境的大雪,上一次下了一天一夜,遍染原野高山,他们只是陷在深深积雪里的两个普通的人,可以爱,可以一直爱下去。 林砚臣也冻得牙齿打战:“让我们做一些热乎的运动。”说着,他就把手伸向了凌寒的腰带,吓得对方赶紧扭动挣扎:“不要在这里!”凌寒指天,“再过十几分钟,巡逻机就经过了。”林砚臣野蛮地抓住了他,一把扛起来挂在肩上:“找个它照不见的地方。” 当然,巡逻机最后是没看见任何不该看见的内容,慕昭白在监督完它成功改变航道之后就焦急地等待交接班了。还有半个小时,他拍拍程亦涵的肩:“过关了吗?” “没有,这三个行列式之间没有科学规律!”程亦涵愤愤地扔下键盘,“纵向横向我都比较过。这是倒数第二关,马上就可以拿到宝箱了。” 慕昭白怪叫一声:“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全然忘记了正在监控的若干数据流,拿起一张纸开始演算,程亦涵的目光也在屏幕和纸面上移动着,浏览器窗口里显示了一款界面非常简陋的游戏,名字更是土的令人发指:智慧的勇士。看来程亦涵控制的那位骑士先生马上就要找到公主的解药了,只是面前四个行列式的第三个,缺了整整一行,可怜的主角必须把它正确填满才能过去,目前为止,还没有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