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搭在地面。 撑着石板的,正是合金棍上端。 合金棍下端则深深陷进土里。 至于不可一世的蜻蜓,却是被串在棍子上。 棍子从它头胸链接处的软组织穿过,正有绿莹莹的组织液顺着棍子往下缓缓流淌。 蜻蜓依然在挣扎,试图脱困。 但它喉咙被刺穿,一边翅翼又被石板死死压住,挣不出来。 蜻蜓又不甘的弯曲细足,继续劈砍棍杆。 力道却比之前弱了许多,每刀只能留下不深不浅的痕迹,一时半会无法斩断合金棍。 “杀我这么多次,你丫也有今天。” 任重见状,再度爬起,从旁捡起石块,使出吃奶的劲照着丫脑门狠狠砸去。 砸出去一块,又捡一块。 一下,一下,又一下…… 啪!啪!啪!啪…… 旷野中,沉闷的噼啪声反复回响。 也不知过去多久,任重一屁股坐在地上,仰面朝天躺下,大口喘气,满脸惨白,毫无血色。 此时天空依然能见着晚霞光辉,尚未入夜。 任重衣服破破烂烂,漏在外面的皮肤有青有紫,还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划开的冒血伤口。 阴魂不散的蜻蜓,终于死透了。 变形的脑袋斜斜耷拉着,硕大的一对复眼上坑坑洼洼,像被狗啃过的电瓶车灯。 任重想坐起身,努力几下,却起不来。 他本就是重病之身,拼出这结果已是豁出全力。 蜻蜓死了,他精神骤然放松,垮了。 此时他浑身各处都在剧痛,一丝力气也没有,连动弹一下手指头都难。 感受着身上力气正在渐渐消失,任重迷迷糊糊地想着。 我油尽灯枯了。 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干掉蜻蜓,却还是得像个孤魂野鬼般凄凉的客死荒野。 丧气。 但他又知道还有继续重来的机会。 下次从沟壑上滑下来我再小心点,别摔那一跤,应该会轻松许多。 但也有新的问题。 这次能用合金棍准确插穿蜻蜓头胸的关节连接处,其实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那石板下落时滚动的姿态,以及最终拍到蜻蜓后背时的受力方向也很微妙,如果稍微歪点,棍子未必能刺穿蜻蜓。 这次能成,一成靠本事,九成靠运气。 再重来的话,十之八九还是得跪。 但他无所谓,能杀它这一次,就能杀它十次百次。 他并不丧气,甚至还有些自傲。 如蜻蜓这种猛兽,拿到二十一世纪的地球上去,能轻松虐杀东北虎。 自己一个来自“古代”的手无寸铁的垂死癌症患者能把丫拼死,哪怕是同归于尽,也不丢人了。 死而无憾。 困倦且伤痕累累的任重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想睡过去。 迷糊间,他隐约又见着几个影子从天而降。 他都懒得再挣扎,心里只骂。 我真点背,选的个什么突破口,弄死一个又来好几个。 是不是玩不起? 下次不找蜻蜓了,受不了。 “咦,沟里怎么躺着个人?呀,不是吧,这石板下面还压着个一级墟兽!才刚死!嘿!捡到便宜了。” 任重耳朵里冷不丁响起个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宛如天籁。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刹那间,他分析出两个关键信息。 第一,这星球上真有人类! 终于见着活人了! 第二,对方讲的是普通话。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