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讲求的是心如止水,俞峻坚信,做人也是一样。须先定其心,使心如止水,光可鉴人,如明镜般时时自省、拂拭,不染尘埃。 明道斋内。 看到今日本该来上课的张幼双成了俞先生。 一众少年都有点儿茫然,压着疑惑倒也没敢多问直到台上的男人平静地说了声下课,这才一个个炸开了锅。 祝保才立刻就去问张衍,“今天婶子怎么没来上课?” 张衍望向了还没踏出斋门的俞峻一眼,以不轻不重,足够斋内所有人都听到的动静说: “……前些日子有媒人来家里说合,要去相看。” “什、什么?!!” 一众少年目瞪口呆。 张先生……去相亲??! 还有人脱口而出:“……张先生和俞先生不是……” 不是说关系暧昧么? 话说到一半,顾及到张衍没好意思继续说,又憋了回去。 门前的俞峻身子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很快又面不改色地迈步走了出去。 张衍这才收回视线,苦笑道:“我也不甚清楚。” 等到俞先生离开之后,张衍这才察觉到自己后背几乎快被冷汗浸湿了。 算计到俞先生头上什么的。 松开了刚刚一直紧攥着的拳头,张衍心里叹了口气。 可是若是娘亲真的要成亲,他还是更希望那个人是俞先生。 说来惭愧, 说他不渴望有父亲的存在那是假的。 幼时他便常常做梦,等遇到了俞先生,竟然莫名其妙地觉得亲近,以至于梦中的“父亲”形象便有了个鲜明的实体。 如果他视若亲父的俞先生真的成了他爹,那就太好了。 可这个时候,王希礼眉头忽然皱得跟能拧死一只苍蝇似的。 “你说什么?相亲?” “相的哪家?” 心里盘算着俞先生或许还没走远,张衍压根就没隐瞒的意思,借机道,“似乎是薛家,就在花椒楼里。” “薛家?”王希礼怔了怔,脑子里飞速转了一圈,追问,“你确定?!” 越县薛家,适龄的不就是那个薛鼎吗? 何夏兰、张衍他们不知道,作为这个圈子里的他还能不知道? “这谁说合的?未免也太不是东西了!” “这薛鼎不是什么好人!”王希礼眉头狠狠一跳,忽地就有些窝火。 替张幼双窝火。 “需知这人早年丧妻,虽然有几个闲钱,却扣扣搜搜的,那妻子是被他活活给气死的,这人风流成性,外面养了不晓得几个外室了。 这收拾收拾,改头换面,倒也成了良配了?!” “哼,不管这薛鼎穿多少层马甲,爷都能给扒下来!” 听了这席话,祝保才和周围的少年立刻也急了,各个睁大了眼,撸起袖子就往外冲。 “照这么说,婶子要被占便宜了怎么办?!” “不行不行!这种货色给咱们先生提鞋都不配!” “张衍!先生是你娘,你表个态吧。” 张衍略一思忖的模样,微不可察地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盈盈地抬头看去,浅浅一笑,提议道,“不如,我们去请俞先生来帮忙如何?” 正好下面是自修,他们既都取中了,书院管得便不甚严了。 相看的地点就定在了花椒楼里。 花椒楼怎么也算得上越县的中高档酒楼了,谁家有喜事,宴席多安排在此。 由之前前来说合的刁婆子领着,张幼双终于见到了自己今天这位相亲对象——薛鼎。 穿得光鲜亮丽,生得眉目还算硬朗,一看到她来,立刻就笑着行了一礼,“久闻张娘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两人碰了面,刁婆子便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穿越之前好歹也相亲过好几次了,张幼双表现得十分熟练:“薛郎君谬赞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位怎么感觉怎么不舒服。 张幼双心里皱了皱眉。 具体的她也说不上来,就觉得这动作、说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