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有些轻松,婆子不由多看了几眼。 而一旁的顾重阳不由深深吸了一口,只觉得一阵畅快,顾占云,你的报应终于到了。 二人先去禧荣院见过崔老夫人,崔老夫人略问了几句吕大人的情况就让她们赶紧下去换上丧服。 顾重阳跟瑞大少奶奶正欲离开,就听见崔老夫人道:“蕤哥儿媳妇先去,重阳留下。” 崔老夫人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来,可顾重阳的心却没来由的一紧。 “重阳,你老实跟我说,三老爷暴毙一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没有。”顾重阳矢口否认,摇头道:“我恨三老爷,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以报母亲之辱,我甚至想过拿刀去捅死他,跟他同归于尽。可我知道,母亲她定然希望我好好活着,她想看到我受到伤害。所以,我虽然恨,却只能忍着,我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三老爷多行不义必自毙,不用我出手,自然有上天教训他。” 顾重阳顿了顿,然后不解地问:“伯祖母,三老爷他怎么突然就暴毙了呢?之前可一点风声都没有啊。” 崔老夫人没有回答,她盯着顾重阳的脸看了很久,见她一双眼睛清澄如秋水,一派真诚无辜,不露一丝端倪。 崔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道:“三老爷死的不体面,不过的确是暴毙的。我跟你一样觉得这事情十分蹊跷,所以才叫你来问问。” “伯祖母,我真的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长房,除了去吕家,基本上就没有出过门。我就是想动手,也没有机会啊。” 崔老夫人的话却有些意味深长:“是你做的也好,不是你做的也罢,于我而言都不重要。我在意的是你,这么伶俐的小姑娘,若是被仇恨蒙蔽的心智就得不偿失了,你母亲在天之灵看着岂有不心痛的道理?” 顾重阳就知道自己可以骗过别人,却骗不过心思通透的崔老夫人,她心生愧疚,低低地唤了一声:“伯祖母……” 崔老夫人打断了她的话:“不管怎么说,三老爷人如今已经死了,你心里恨也好,怨也罢,都通通抛开。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所有的恨都抛开,这话说着容易,做起来何其困难? 顾重阳抬头,对上崔老夫人关切的眼眸,心里的疑问不由就脱口而出:“伯祖母,次房老太太跟大伯母害的蕤大堂哥病得这样重,还险些丢了性命,您难道就不心痛不恨吗?您难道就没有想过要报仇吗?” “蕤哥儿是我唯一的孙子,是我们长房唯一的血脉,是我的心头肉,我如何能不心痛,如何能不恨?”崔老夫人双眼一眯,说出来的犀利:“我怎么没想到要报仇,我跟你一样,恨不能将害我蕤哥儿的人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可那有什么用?那样能解我一时之恨,但是我如果真的那样做了,我与她们又有什么不同?就因为她们心思龌龊卑鄙害我,所以我报复回去,好好的一个人为了她们变得卑鄙龌蹉吗?她们算什么东西,根本不值得我花时间与精力!” 崔老夫人傲然道:“报复了葛氏与郝氏,让她们一命归西,那由能如何?不过是让她们早死早超生罢了。她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侯府的爵位,我偏不让她们如意。我要将侯府的爵位拿回来,让蕤哥儿成为庆阳侯,为老侯爷守住顾家的荣光。让葛氏与郝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蕤哥儿生儿育女,继承侯位,世代荣华。而她们处心积虑谋划的一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曾经的庆阳侯府人郝氏、庆阳侯老夫人葛氏,早就过惯了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日子,有朝一日跌入尘埃,她们如何能忍受这种落差?为了不沦为旁支,她们甚至要想方设法讨好长房老夫人,而长房老夫人虽然不报复她们,但也绝不会给她们好脸色瞧。 次房大势已去,对自己再也构不成威胁了。次房老太太自顾不暇,再也无法成为葛碧莲的靠山,葛碧莲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地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