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太慢了。” “黎大人你啊,到底还年轻,性子就急了些,这做事啊急不得。”伍子勤一副老前辈模样,作语重心长状。 “伍大人此话是极,是极!黎大人确实急了些。”知府姜成元也点点头,赞同道。 “既是年轻人,又有年轻人的才华和意气,这样就很好。”毕锋武语气冷静道。 年轻人的意气还好理解,可这‘年轻人的才华‘的说法,就很有意思了。难不成中老年人,如在场的伍子勤和姜成元,就没有才华了? 毕锋武不冷不热地刺了伍子勤和姜成元一句,使得两人‘教育‘后辈的气势,就弱下去了一些。 既然如此……“哈哈,下官这急性子,一时半会儿怕是改不了的。伍大人体恤贫农不易,怕误了他们的农时,这着实令下官非常感动,那不若这样?” “怎样?” “下官在查看两广一年一上交的户籍黄册奏销册时,根据户中的人丁和家产,粗略分过类,家产小富及之上、户中人丁过十的人家不少。这样的人家,定然是不会差一两个下地种田的人丁的,不若依伍大人的心思,就从这些人家里征役!” “……”伍子勤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黎池又说到:“下官粗略估算过,若从这样的人家中每户征发两人,在羊城府之中,就已经能征满五百人了!” 黎池此刻的神情,惊喜而又真诚,真仿佛是灵光一现,才想到了这既不耗民力又不误农时的方法。 毕锋武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碗沿遮住的平直嘴角,微不可见地上扬些许。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按察使孙关廉,表情竟也有些复杂难言。 桓茗:文官也不都一样嘛,所以就只是黎池特殊些、厉害些。 “下官的一笔字,还勉强能拿得出手,不如下官稍后就将那两百多户可征役的写出来,明日就交给姜知府,也好对照着去征役。” 黎池此话一出,桌上众人内心所想,竟神奇地趋于一致了。 谁曾想到,这黎池竟已事先研究了两广的户籍黄册,且还将小富之家及以上的名册,给抄录下来并且带上了?当然是早已抄好了的,难不成他们还会相信,黎池过后真去默写出足足两百多户人家!? 话说到这个地步,伍子勤已是无法再多说了。“这法子可行,那明日黎大人就将名单交于姜知府,对照着去征役。” 今日至此,黎池邀约这顿饭的目的,就都达到了。 ‘钱粮预算制‘,在毕锋武的支持下,伍子勤默认同意了。筹建南海商贸司的第一步,即征发役夫,虽有些许波折,不过黎池依旧达成了目的。 之后的酒宴,氛围就很轻松而愉快了,全程吃吃喝喝,好不尽兴! 不过,其实吃喝尽兴者,只有毕锋武、黎池和桓茗他们三人,另三人吃不惯火头军煮出来的粗陋饭食,喝不了用海碗盛的浊酒。 最后席散时,就连没怎么喝酒的伍、孙、姜三人,也已经有点晕乎了,与黎池喝过好几海碗的毕锋武,喝得有些熏熏然了…… “黎大人,改日我们约了一起,再好生畅饮一次!”在喝得有些熏熏然之后,毕锋武身上的冷肃气息,终于褪去些了。 黎池看着也是一副脚下轻飘飘的样子,“毕将军,好!我们改日再约,到时我定要将您喝倒!” 对与黎池的豪言壮语,毕锋武自认脑子还清醒着,冷哼一声,没有去与一个醉酒之人争输赢。“改日再约,告辞!” “毕将军,慢走,我就不远送了!伍大人、孙大人还有姜大人,你们也慢走!” 黎池右手撑住驿馆外的旗杆,身体半倚在其上,眼神似已不太清明,与毕锋武他们告着别。 等四人都已坐上轿子,在军兵或衙役的护卫下离开之后,黎池这才脚下飘忽地转身进驿馆去。 桓茗谨记自己的护卫职责,在最初喝过一碗酒之后,宴上就再没喝了,因此他是没有醉意的。桓茗走到黎池身边去扶了他一把,将他扶进了驿馆大门之后,又扶回了他的房间。 黎池这样喝醉了的人,最好是睡上一觉,等待自然醒酒。桓茗刚这样想着,刚刚还让他扶着的人,已经站稳了身体,且脚步稳健地走到小几前,手也很稳地倒了一杯水,一仰脖喝下…… 桓茗:……果然,文官中的黎池,格外精通变脸! 桓茗如何还会不明白,黎池是装醉的。既然没醉,脑子还清醒着,也就能够正常对话了,“今日一见伍子勤和姜成元,我更感觉他们有些不妥,可是有什么问题?” 黎池用手掌扇了扇,鼻间有浓烈的酒味,于是眉头皱着,答道:“问题自然是有的,还可大可小。比如在江面上见到的商船,比如在布政使衙门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