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深夜去接人,所以宁可死瞒着,一个人坐着慢车回来,在快要淘汰的老火车上,孤单地度过这个大年三十的晚上,再一个人凌晨下车吗?…… 他心里说不出的百种滋味,又生气担忧,又酸楚心疼,却又溢满了没有出处的激动欢喜。 抱着画框,拎着蛋糕,他站在御庭苑的大门口,拿着秦渊早就给他专门办的小区门禁卡,刷了进去。 豪宅小区的物业就是好,外面街道上存的积雪在这里全被清扫干净了,就算是凌晨时分,通往各栋楼宇的道路都亮着灯,路边的青松上还装饰着新年的彩灯和气球,映着松针上的点点银雪。 阮轻暮沿着熟悉的道路上了楼,站在门口,忽然呆住了。 周末他也常来这儿复习功课,可是每次来,秦渊都会早早地下去接他,一起进门,他也从来没看过秦渊按的密码锁。现在也进不去啊? 他悻悻地站在门口,看了看时间。假如秦渊一切顺利,那么下车后再赶回家休息,差不多是凌晨四点多。 也快了。知道自己在这里等的话,那个家伙大概会急死吧。还是不告诉他的好,等他拎着行李回家,再跳出来得意扬扬地吓他一跳。 他打着哈欠,慢吞吞地坐在了房门口的地上,眯着眼睛发呆。 白天就忙着帮穆婉丽包饺子,换全家的新床单被罩,晚上又看电视到跨年,没睡一会儿又爬了起来,现在就有点儿累了。 强撑了一会儿,他的头终于慢慢垂了下去,一点一点的,一会儿又自己惊醒了,赶紧坐正身子。 过了一会,再垂下去,歪到了一边,“咕咚”一声,磕到了门边框。…… 秦渊出了车站,看了看黑黝黝的天色。初雪刚下几天,天是阴的,无星无月。 正是夜里最冷最暗的时候,幸好有路边的少许白雪反射着白光,以至于四周没有那么黑,就像心里,也有一片微光照耀着,以至于心底并不黑沉。 他弯腰上了早就叫好的接站专车,向着司机礼貌地说:“谢谢,西城区爱民巷。”…… 爱民巷的巷口他来过,开车顺道送阮轻暮回家时,每次都是把车停在巷口,并没有真的进去过。 他拖着行李箱,四下看了看,向最近一家灯火通明的肯德基走去。 大年夜,别的店全都关了,只有这种地方依旧敬业地开着,暖气十足。 他推开门进去,里面没有任何顾客,正在值班打盹的店员迷迷糊糊睁开眼,迎过来:“新年好!” 秦渊冲着他点点头:“请问,你们这儿早上几点开始营业?” 店员打起精神,笑着说:“按照规定是六点,不过最早的客人也就是六点半来吧。” 秦渊站在点菜招牌前,认真地看了一会儿,指着上面漂亮的图片:“早上七点,我要这几种早餐套餐,每样都来双份,打包。” 店员打了个哈欠,在点单机上帮他操作着:“好,那您早上准时来拿?” 秦渊轻轻摇头,眉宇间有丝安静的温柔:“我没地方去,就在这儿睡一会儿。早上七点假如我没醒,麻烦您叫我一下。” 店员愣了愣,看着他出众的气质和周身的昂贵衣服,小心翼翼地说:“旁边有711快捷宾馆,应该也是营业的呢。” 秦渊摇了摇头,买了杯热果珍,找了个角落坐下了。 肯德基里的座位很硬,趴在桌上,找不到能舒服入睡的姿势。 秦渊趴在那里,大长腿别扭地缩在小桌子边,迷糊又困倦,可心里却宁静又安定。 不想回家去,只想在这里,距离那个人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再过几个钟头,只要阮阮醒了,就可以向他飞奔而去。 可是,不知道那位司机大哥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诚心诚意地、连着送三天早餐到家门口……就可以追到男朋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