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茫然又委屈:“我也道歉了,也帮你把那些乱嚼舌根的人打了,你为什么还是躲着我?我们以前那么好,你就打算因为这点事,再也不原谅我了,彻底断了我们俩的交情了,是不是?!” 方离怔怔地听着,半晌不说话。 一片静默中,走廊上忽然传来了一阵隐约的笑语,是吃完了午饭的第一批同学们回来了。 方离转身回到座位上,看了看两份饭菜,伸手拿了一份黄焖鸡。 “今天这份饭,我留下了,谢谢你。”他声音沙哑,菱角般的嘴唇失去了血色,“可是,不要有下次了。” 傅松华僵硬地站着,平时干净的下巴上,有一层小小的青色,平素的明朗不见了,有点罕见的颓废。 这个年纪的男生荷尔蒙正旺盛,几天不刮,就开始有小胡茬冒了出来。 方离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忽然一阵难捱的酸痛,再也不敢看。 傅松华盯着他,眼睛里有点受伤的凶狠:“方离,你是不是……再也不把我当朋友了?” 方离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耳语:“是啊,阮哥才是我的朋友。” 他没办法再骗自己。 他是真的没办法……把这个时常出现在他梦里的人再当朋友了。 离得越近,越是感到害怕,越是觉得自己不仅变态,还肮脏。 傅松华僵直地站在那里,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他狠狠地猛踢了一脚身边的课桌椅,转身就往教室外跑。身后,方离忽然叫了一声:“等等!” 傅松华身子猛地一顿,满怀希望地回过了头。 方离弯下腰,从书包的小暗袋里拿出了一张饭卡,递到了傅松华面前。 “这个……还你。”他低低道,“这一阵我花掉的钱,我给充回去了。” 傅松华愣愣地看着那张饭卡,半晌才摇了摇头:“不用还给我。不是我的。” 方离无法置信地看着他。 “那是我们班长充的钱,他担心你的阮哥穷,才绕着弯儿托我拿这个给你,叫你多买点好菜,带他一起吃。”傅松华一字字地说。 方离木然地站着,伸出的手微微颤抖。 “原来……是这样吗?” 就连这张特殊的饭卡,就连这被他心心念念记着的一份好意,都是误会吗? “是啊。”傅松华答。 教室门口,一群9班的男生相拥着跑进来,最前面的白竞热情地叫:“方离方离,阮哥叫我们帮你打饭菜回来了!” 傅松华抬起头,看了看他们,目光古怪。猛地撞开众人,他大踏步地跑出了9班。 白竞差点被他撞了个趔趄:“哎哎,老傅这头蛮牛,跑这么快干吗?” 一扭头,他看见了桌上的饭菜:“啊,他帮你叫了外卖啊?” …… 傍晚,校医室里,龚医生送走了刚在体育课上摔破了皮的一个学生,起身洗手,换上了下班后的私服。 天色有点儿阴沉,远处天边霞光隐去了,乌云慢慢密集。 他慢悠悠地出了校园,步行到了隔壁的一条街道边。 暮色中的大梧桐树下,一辆拉风的杜卡迪916豪华摩托车停在那儿,上面一个机车男酷酷地半倚着。 机车男戴着墨镜,头发嚣张不羁地剃着板寸,胸前一串极具违和感的佛珠,佛珠下面混着一条小众品牌的男式项链,上面累赘地吊着一串骷髅头和圣剑。 一双大长腿嚣张地晃着,耳朵里塞着耳机,正跟着音乐摇头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