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朔绛。 朔绛苦笑。 金枝不知道怎么安慰朔绛,只能劝他举杯。 黄酒并不辛辣,经过小炉炖煮后只有绵长细腻的酒香。 喝入口中甘甜可口,不小心便喝下去许多。 金枝举着酒杯,醉眼迷离:“你说,我们与富豪簪缨世家共同生活在汴京同一轮月下,他们富贵,我们却落魄不堪。凭什么一切都这般不公?” 她喝多了,咯咯咯笑着,也并不是想要一个回答。 朔绛呆呆看着金枝。 他从来没有遇见过小娘子同她这样生机勃勃。 像野蛮长在野地的野蔷薇, 长满尖刺闲依狂风。 别的花温婉,香气逼人,花瓣被贵人采撷簪在鬓间。 野蔷薇却在贫瘠的土地上顽强生长,倔强生出灿烂的花苞。 她从不抱怨, 少下点雨,她便少开花。 天要刮风,她便将花苞合拢。 顽强而灿烂活下来。 只有旅人在长途跋涉中于原野上才偶然见这一簇盛放的野蔷薇。 却无从采撷,只能惊艳于她的蓬勃。 果子酒的香气越发蓊郁。 朔绛趴在桌上睡着了。 —————— 雕梁画栋,正是封地的侯府。婢女们殷勤迎接上来:“世子来了。” 朔绛应了声,往殿里进去。 殿内红烛高照,有个小娘子正坐在窗前梳妆,她垂着头背对着朔绛。 朔绛看不见她的脸,只看得见她发间的漩涡,还簪着一枚玉簪花。 朔绛心里产生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他伸出指尖,女子的乌发柔顺,黑缎子一般又亮又滑,从他指尖滑落。 女子嗔笑一声:“夫君!” 朔绛从镜中看见她的脸。 含情脉脉,盈盈似语。 是金枝。 ! 朔绛吓醒了。 月色仍旧照在汴京这方小院里。 他坐起来。 原来他们喝多了,倒头睡在院里。 旁边金枝伏在桌前,还在咯咯吱吱的磨牙。 朔绛觉得好笑,笑话,他居然能梦见了金枝。 更不用提在梦里她还唤他夫君。 朔绛摇摇头,将这无聊的梦境置之脑后。 他摇摇金枝:“醒醒!” 金枝不回话。 朔绛只好伸手过去,想将她扶进屋里。 金枝嘟哝了一下,整个人都往朔绛身上靠过来。 她迷糊间衣袖牵扯,雪白胳膊露了出来,似凝脂如软玉。 朔绛有刹那的恍惚,他忙错过眼去收回手。 最后只能将自己的外衫披到金枝身上。 他宿醉未醒,脑子有点懵,很快又入睡了。 谁知金枝又入梦来。 仍旧在那间房里,她从梳妆镜前扭身,凝脂柔荑抓住他的胳膊, 熟悉的触感让朔绛脑海里嗡一声。 就像他重伤了那次一样。 上次他受了伤,金枝也是情急之下攥住了他的胳膊。 朔绛口干舌燥。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