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 男子心道竟被误会成这样,移开手,眼含复杂地看了尹婵一眼。 盈盈凤眸,远山黛眉,越发觉得她容貌眼熟。对着楚楚忙摆手,试图与她讲道理:“不!姑娘误会了,我是——” “你是谁也不行。”楚楚咬牙。 她向来不肯受半丝委屈,何况这人时不时用奇怪的眼神偷看小姐的脸,与轻佻浪子无异。 原州竟有如此鼠辈? 越想越气,她复又给了重重一击,毫不留情地将人踹倒墙角根。 拍拍手,回头拉住尹婵的手,将要离开,忽而想到一事,道:“小姐且稍候。”迈步到墙角,俯身,端详男子的眉眼。 “这位姑娘……嘶。”男子嘴角也疼,一开口便痛呼。 楚楚轻蔑地勾起了唇,目光轻转,从他腰间拽下一块玉佩,放在手中颠了颠:“且饶你一命,容后我定严查你身份,倘若识相,最好现在便滚出原州。” 话罢,拉着尹婵疾步绕出静巷。 入夜。 月挂海棠梢。 寝屋,檀木圆桌上摆着整套的雅致茶具。 尹婵单手支着下颌,看谢厌神色自如地斟茶,抱怨似的道:“那人着实奇怪,兴许并非原州本地的。” 若不然,岂会不识楚楚身份。 想到他尾随之态,不由捧着脸,对谢厌道:“你不知,楚楚三两下便将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身手矫健,十分厉害呢。” 楚楚回来便将此事禀报了,谢厌已派人去查他身份。 此时字斟句酌尹婵的话,她眉眼莹亮,想是惊羡。便凑近,诚恳又正色道:“无需羡慕楚楚,若想学,我教你,不出五六年,定比楚楚的功夫还好。” 尹婵托腮的手一滞,腕部险些磕到桌角。 乍听谢厌这话,好似很真诚,可、可…… 尹婵努唇,不知他是真的傻乎乎,还是怎么。 轻哼了一声,苦巴巴地瘪嘴,嘟哝道:“这事若放其他人身上,不是该甚为挂怀地说,‘你即便不学,我也定护你无忧’嘛。” 谢厌抿唇不语。 他听见了,想起那晚的山林,她倒在洞中,气息微弱。 又不出意外地想到谢云重,他倾力栽培只为护着尹婵,却仍是让她受伤。 或许他再怎么做,都不可能到万无一失的地步。 是以,他现在做的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深深望着尹婵,那点娇嗔的笑靥落进眼中,突然开口:“我会学的,会很快学好。” 心口的弦被他一双粗粝的手拨乱,尹婵怕被他的炙热烫到,飞快别开眼眸。 略偏了脸,俏生生地“噢”一声。 安静如沉水的夜。 窗牖鸟鸣渐起,一抹乌色从窗扉透进,映在蒙眬灯下。只要有尹婵在的地方,谢厌只道过分美好。 他喉咙干涩,不觉情动。 更甚伸出了手,想碰一碰她的脸。 “叩叩叩。”宋鹫再次敲门。 “……”谢厌额头青筋抽跳,从嗓子眼挤出一个单薄的字,“说。” 宋鹫也不想打扰主子,但实在有要事,不能不言,遂苦涩一笑:“公子,那位到了。” 灯烛的光刹那在眼前晃过,暗蒙蒙地映出谢厌明利的轮廓。 他脸色一变,下意识看向尹婵。 双目微沉,带着郑重之色,尹婵如有灵犀,顷刻便明白了,压低声音问:“大皇子?” 谢厌点点头。 府内正堂,挂着一副欧阳善亲手写的匾额。 大皇子负手站在堂中,听见谢厌走近,回头,一双被揍出青痕的眼睛,已肿得难以见人。 谢厌脚步一定,抵唇轻咳,嘴角不自然地抽搐。 “与谢兄多日不见,今朝,却是你笑话我。”云水蓝衣袂轻晃,清贵男子正是理完峨州盐税案,特地赶来的大皇子。 他碰了碰发青的眼尾,哭笑不得。 却也不落下风,悠悠打趣谢厌:“一路走来,见原州被谢兄打理得井井有条,我甚是敬佩。坊间似是耳闻,谢兄的胞妹风华绝代,不知可否一见。”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