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娘替你生儿育女,小产过好几次,身子都已经亏空了,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夏倾的求饶声戛然而止,因为夏增根本没有听她说完,拳脚再次涌了上来。这回有一大半落在了夏倾的身上,因为她一直挡在兰姨娘的身边。 “你不提我还想不起来,我到现在没儿子可不多亏了你姨娘。原本长公主肚子里是我的儿子,结果还没生下来就被她怂恿得害没了。之后又不让我纳别人,成日里陪着她,根本没机会生儿子。说起来这贱/人当时在我面前说,玉荣长公主老牛吃嫩草都已经二十五了,皮松会恶心,现在想想你姨娘也有三十多了,我还嫌恶心呢!” 兰姨娘抱住夏倾,把她往身后拖,显然不想让她承受夏增的怒火。母女俩紧紧地抱在一起,泪水早已沾湿了衣襟,呜呜哇哇地喊了半天,都没人敢吭声。 外头守门的下人跟死了一般,一口大气都不敢喘,就躲在外头听着里面的动静。也有那平日里看不惯兰姨娘的婆子,此刻正捂着嘴幸灾乐祸地笑着。 五老爷要打自己女人,只有府上的老夫人和几个平辈的主子能管,但是今儿老夫人气病了,三房那两口子是不会出面的。侯爷到现在还不能下床,侯夫人更不会搭理一个妾侍,所以兰姨娘今晚上这打必定是要挨的。 夏增似是累了,呼哧带喘的也就停了手。他看了看自己发酸的手腕,脸上露出几分不满的神色。看样子以后还是要勤加锻炼,否则连打人都打不了几下。 兰姨娘和夏倾两个人抱作一团,都护住彼此的脑袋,瑟瑟发抖,呜咽声一直就没停下过。 “你们俩以后好自为之,我若是知道你敢红杏出墙,你就等着死吧。”夏增目露寒光,冷哼了一声。 压低了嗓音警告了她们一句,便转身准备走。 “娘,您没事儿吧?”夏倾感到自己的头上碰到一股热流,就怕她流血,连忙急声问了一句。 只是兰姨娘还没回她,就感到自己的脖子一紧,呼吸困难,连一个字都发不出了。 夏增一手掐着兰姨娘的脖颈,另一只手拽起夏倾的头发,让她看着自己掐着兰姨娘。 “听着,她是姨娘不是你娘,你娘早死了。如果我再听到你喊她娘,我就让她也去地底下见长公主,到时候恐怕你姨娘过得不会好。”夏增的声音沙哑,像是从嗓子眼儿里抠出来一般。 夏倾勉强地点了点头,她的头发被嵌住,点头的时候感觉整个头皮都扯了起来,像是这满头的青丝都要被拽掉一般。 夏增总算是放过了她们母女,手一松,两个人便瘫在地上。 “呸,贱/人!”夏增冲着地上啐了一口,拿出锦帕擦了擦手。 鼻尖闻到一股子女子身上的馨香,立刻嫌恶地皱紧了眉头,直接扔在地上,用脚捻了捻。像是触碰到什么脏东西一般,他想起来了,他现在用的帕子,都是头天兰姨娘把帕子塞在胸口里捂一天,第二日才会送到他的手里,这样他就能每时每刻都闻到兰姨娘的体香了。 当然之前情浓的时候,他会觉得这是一种情趣,甚至偶尔他还能捧着这帕子想入非非。但是现在他只觉得恶心,恨不得把兰姨娘从他的生命里剥离。 当院门被关上,院子里重新恢复了一片寂静之后,夏倾开始嚎啕大哭。 她手忙脚乱地抱住了兰姨娘,整个人哭得不能自已。 “娘,娘,我们该怎么办?爹他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们……” 天空在她的呜咽声之中逐渐变黑,夜晚来了。可惜这个晚上,与夏侯府的许多人而言,都是个不眠之夜。 “不要再叫我娘了,私下里——”兰姨娘一把捂住了夏倾的嘴巴,语气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也不要叫,这世上你已经没有娘了,只有姨娘。” 兰姨娘的声音沙哑,甚至还带着颤音,显然还没有从惊慌失措之中反应过来。 “扶我进去吧。” 母女俩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进了房间,夏倾将灯点上。刚刚夏增发火的时候,这院子里的下人就全部走光了,现在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娘,姨娘,你的额头破了,我去让人给你请大夫。”夏倾急急忙忙地要往外面冲,却被兰姨娘一把拉住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