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见好就收,话锋一转,“对了,还有一件事,等先帝的丧事办完,梓宫运往陵寝后,按制贵嫔以下的低阶妃嫔都得去为先帝守陵,可那些低阶妃嫔里,好些压根儿就没侍过寝,甚至没见过先帝,让她们小小年纪,便只能青灯古佛一辈子,我多少有些个于心不忍,要不,就征求过她们各自的意见,愿意出宫另嫁的,就放她们出去罢,成宗爷时也是有过这样先例的,应当不会有多少人反对。” 简浔听得连连点头:“荣伯母这个主意极好,亦连宫女宫人们,也该放一批出去才是,如今宫里就那么几个主子,哪里用得了那么多人服侍?不是白白浪费吗,我晚间也与夫君说说这事儿。” 宇文修的好些亲卫至今还是光棍儿呢,就更不必说其他将士们了,若宫里能趁此番放一批宫女出来,于那么多光棍儿来说,虽仍是杯水车薪,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荣亲王妃笑道:“那我同样等着侄媳妇的好消息了,宫里虽好,却未必人人都愿意留下,我们也算是为自己积福了。再就是……”说着,看了一眼简浔左右服侍的瑞雨琼雪。 简浔会意,忙笑道:“荣伯母有话但说无妨,这两个丫头都是打小儿服侍我的,还算忠心可靠。” 荣亲王妃点点头:“那就好。其实这事儿,是我的一点私心,想着咱们两家自来交好,你和倩丫头又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心里,与定真不差什么,若我没想到也就罢了,既想到了,一定要提醒你一下才是。” 压低了声音,“皇上如今还小,虽是淑太妃所生,母子天性,血浓于水,但也有一句话叫‘谁养的亲谁’,依我说,侄媳妇很该趁早或是住进宫里,或是想个其他什么法子,让皇上养在你跟前儿的,说来淑太妃曾与先帝那般恩爱,先帝昔年御驾亲征时,尚且不忘将她带在身边,这样的情深意重,淑太妃在先帝去后,忧思过度,一直缠绵病榻,甚至……也不是不可能,那样等皇上长大以后,不管怎么说,你和摄政王也不至于没个后路,何况你们还会有儿孙……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点子浅见,到底怎么样,还得你们自己权衡决定。” 荣亲王妃的话说得半含半露的,但简浔还是全部明白了,对荣亲王妃倒也颇为感激,毕竟历朝历代的摄政王和权倾朝野的大权臣们,末了落得好下场的,真没有几个,便他们自己善终了,儿孙们也少有不遭殃的。 荣亲王妃此举,固然有卖好的因素在,却也不能否认她的真心。 可简沫的真实身份别人不知道,简浔自己却是再清楚不过的,若是以前的简沫,她还有可能对她下手,如今的简沫,她却是万万下不了那个手的,她也做不到让他们母子分离,他们母子已经够苦、够不幸了! 于是只能向荣亲王妃道:“荣伯母这般为我们夫妻考虑,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我心里的感激之情了,只是兹事体大,我得考虑一下才是,何况我如今身体不方便,好多事也是力不从心,但不管怎么说,您的好我都记下了,会一直铭刻于心的。” 荣亲王妃人老成精,如何看不出简浔说是‘考虑一下’,其实根本没将自己的建议听进去,或者说是心太软,听进去了也不打算付诸于行动? 若是自己的女儿,她就是逼,也得逼得她按自己的话行事,再不然,直接代她动手了,永绝后患,可这不是自己的女儿,她便只能建议一下,到底怎么做,得看她自己了,不过换个角度想,上位者心软也是好事,至少底下的人不必时时都提心吊胆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家破人亡,身首异处。 遂笑道:“我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你这般客气,岂非太生分了?那我以后想到什么,也不敢与你说了。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宫去了……你就别送我了,自家娘儿们,不来这些虚的。” 简浔却笑道:“正好太医让我多走动呢。”仍坚持将她送到垂花门外上了车,方慢慢的折了回来。 到了晚间,宇文修回来了,更衣梳洗,用过晚膳后,简浔与他说起白日荣亲王妃到访之事来,“……我答应了荣伯母,会向师兄讨一句准话的,你是个什么意思,可愿意荫恩容妃的娘家人?若不愿意,就算了,咱们让容妃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迁怒孙家上下已是仁至义尽了。不过,容妃好好儿的怎么就投缳了,是不是师兄你做了什么?她别不是跟狗皇帝一样,其实还没死罢?” 宇文修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容妃的确还没死,我让人悄悄儿将她送到天津卫去了。” “天津卫?”简浔一怔,“送去天津卫干嘛啊?” 宇文修道:“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