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浔依言坐了,道:“方才回来遇上了来给表哥看腿的大夫,说是表哥的腿伤已在愈合,再过十天半个月的,就无碍了,我总算可以放心了,就是表哥仍不能骑马,不然明儿就别走了,再待几日罢?” 平隽笑道:“我早说了我没事的吗,路上都快慢得不像赶路,像是游山玩水了,怎么可能不好?至于不能骑马,坐车也是一样,各路总兵虽都齐聚京畿了,却以群龙无首为由,谁都不肯挑头先出兵,不把山海关之困解了,让皇上早日回京,只怕他们就能一直这样混下去……我虽不才,不敢说自己去了山海关就能改变什么,好歹也能尽一点绵薄之力,所以明日一早我就出发,风雨无阻,还请表妹不要再说了。” 他这般坚定,简浔还能再说什么,笑道:“那我只能祝表哥一路顺风,马到成功了。”本想让他替自己带封信给宇文修的,又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才好。 倒是平隽先提了这事儿:“表妹可有书信或是其他东西要带给子羽的,我亲自送信,可比其他任何人都稳妥,这样的机会,走过路过,你可千万别错过。” 君子有成人之美嘛,当不了小人,那他只能继续君子下去了,何况他对表妹的用心,可能的确及不上宇文修,至少他就没做到任何事都替表妹想在前头,做在前头。 说得简浔笑了起来,他这般坦荡,她再扭捏就真是着相了,遂点头道:“自然有要带的,只是要给表哥添麻烦了,我晚些时候再送过来啊。” 回去后果然给宇文修写了一封信,不好写得太长太厚,情话便没怎么写,写得最多的便是让宇文修务必保护好自己,她和宇文倩还有其他亲人们,都等着他平安归来,至于他们这一路上的艰辛,秉承“报喜不报忧”的原则,自是一笔带过即可。 又收拾了一包东西,宇文倩也收拾了一包,一齐送到了平隽的马车上,次日一早,大家伙儿再一起送走了平隽和他的亲卫们,整个宅子一下子空了一半。 但简浔与宇文倩却并没有因此闲下来,因为蓟州总兵庄夫人知道二人来了蓟州的消息,很快打发人送了帖子来,邀请二人明日过府赏花,还送了两张羊毛的地毯和几筐新鲜的果子来,那羊毛地毯倒也罢了,在蓟州这样靠近游牧民族的边关城池,再是荒年都不会缺,相较之下,那几筐果子才是真正难得的礼物,也足见庄夫人的诚意了。 连着在外奔波漂泊了一个多月近两月,简浔与宇文倩都累得很,心情也沉重的很,哪有心情去参加那劳什子的赏花宴,去应酬庄夫人并这蓟州总兵府的其他夫人们,——既是赏花宴,总不能客人只有她们两个,尤其宇文倩还带着孝。 可庄夫人是宇文修直属上峰庄总兵的夫人,据管家说来,素日又对宇文修很是照顾,于情于理,二人都不能拒绝了她的邀约,还是那样诚意十足的邀约,只能忙忙备了几样回礼,厚赏了来送帖子的人,与其说定明日务必到访后,将人打发了。 宇文倩这才与简浔道:“还想着咱们一行轻车简从的,不至引人注意呢,没想到这么快总兵夫人的帖子就来了,也不知道这位庄夫人,会不会跟之前的李夫人一样,嘴上甜如蜜,笑里却藏着刀?” 说着,猛地想起一件事,忙叫人传了管家来,问道:“庄总兵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庄夫人有未出嫁的女儿吗?” 若庄夫人也跟李夫人似的有女儿,不是她自夸,以她弟弟的品貌,烂桃花真不是他不想要,就能没有的,但她弟弟对着浔妹妹以外的女子,向来都是不假辞色的,指不定无意得罪了人娇滴滴的小姐,让人因爱生恨了也不知道,那她和浔妹妹,尤其是浔妹妹明儿上门,不就成现成的出气筒了? 管家忙笑道:“庄夫人自家生了三个儿子,所以庄总兵向来都十分爱重庄夫人,除了三个儿子,膝下不过两个庶女罢了,大的早就出嫁了,小的才只有八九岁,因为庄夫人儿子都大了,又还没孙女儿,所以养在自己屋里,不过听说那位二小姐十分的好相处。” 宇文倩这才松了一口气,没有庄总兵家的烂桃花就好,虽然她是宗室县主,庄夫人便诰命等级比她高,见了她也只有行礼的,她到底得为弟弟的前程考虑,至于其他人家的烂桃花,那就更不必在意了。 简浔待她打发了管家,才笑了起来:“倩姐姐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呢?” 宇文倩心有戚戚焉:“可不是,平子清不就是因为这样的破事儿,才在宣同总兵府待不下去的吗,蓟州虽苦寒了些,到底短时间内还是安全的,我可不想弟弟也半道改弦易辙。” 次日,简浔与宇文倩起身用过早膳后,妆扮一番,便坐车去往了总兵府。 简浔是一身茜红色折枝花褙子,天水碧挑线裙子,宇文倩则是一身姜黄色缠枝莲褙子,月白色挑线裙子,二人的衣裙都只有七八成新,但在蓟州这样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