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不去口,并不是不想下口? 简浔被平氏的话说得一怔,正想反驳她,眼前却浮过宇文修从小到大待她的种种依恋和种种好,就像之前瑞雨说的‘小姐便是要修少爷的命,修少爷也定会不眨一下眼的立刻双手奉上’,以前她没有正视过宇文修待她的感情到底属于哪一类也就罢了,如今既开始正视了,她便实在没办法强迫自己不动容了。 瑞雨都坚信宇文修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何况她自己? 可她的的确确比他老了一辈,别人不知道,她却是再清楚不过的,而且她真的要再殚尽竭虑的与人斗甚至与天斗上一回吗,她上辈子已斗得够累了,这辈子只想背靠大树好乘凉,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啊! 见简浔只是发呆,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平氏也不逼她,本来这事儿就不是她一个人能全权做主的,总还得问过简君安,甚至是崇安侯的意思才成,倒是不必急于这一时。 遂叫了简浔,笑道:“你今儿怎么忽然想起说这个了,是不是,上午你们去外面逛时,发生什么事了?你也别想太多,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旁的都是次要的,只有自己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如今你还年轻,都不顺心而为了,等到老了,又还哪有这样的机会,便是想顺心而为,也不可能了,所以我才会说你不怕将来后悔吗?好了,且回去睡一觉,睡醒了再慢慢儿想罢,总能想明白的,总之,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和你父亲都会尊重支持你。” 简浔心里的确乱糟糟的,闻言也就不再多说,辞了平氏,回了自己房里去。 躺到床上后,她自然是睡不着的,才发生了这么多事,她都能睡着,那她就真不是人,该是神了。 平氏的话再次在她耳边响起,对啊,她为什么说自己‘下不了口’,而不是像否定平表哥那样,直接客观的就否定了他那个人呢,后者原因在平表哥身上,前者原因却在她自己身上……所以,她心里待平表哥与宇文修,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吗? 可她只想傍大腿背靠大树,没想过要连自己也一并赔进去啊,但母亲的话也有道理,现在不顺心而为,难道等到将来老了,没了顺心而为的资本了,再来后悔吗? 不行,她得好好理一理自己的心,好好想一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了。 外面忽然传来宇文倩压低了的声音:“浔妹妹,你睡了吗?我能进你屋里与你说会儿话吗?你就行行好,让我进去嘛……” 简浔一听宇文倩的声音,就想到了以往她开的那些有关‘弟媳妇’的玩笑,又想抚额了,她怎么就会那么迟钝的?那个二傻子真是她吗?还一直以为平表哥与师兄感情好,每次见了面必要一起吃酒切磋呢,如今想来,他们那是感情好吗,他们根本一直都在暗中较着劲儿,根本就斗鸡似的,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不顺眼好吗! 她懊恼了半晌,才扬声道:“倩姐姐,我这会儿实在想睡觉,晚膳后你再过来,我们说话儿好吗?”想也知道宇文倩会与她说什么,可她这会儿最需要的便是安静,只有绝对安静了,她才能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 宇文倩与简浔交好这么多年,如何不知道她说一不二的性子,只得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好嘛,那我们晚膳后再说也是一样。”再次铩羽而归。 后花园里,宇文修早等候宇文倩多时了,一见自家姐姐的身影,便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前:“怎么样,师妹见你了吗,听你的解释了吗?” 宇文倩见问,悻悻道:“她都不肯让我进屋,还解释什么啊,你也是,不是说要寻到合适的时机才向她表明心迹吗,当时平孔雀也在,摆明了不是合适的时机,你怎么就不忍一忍呢,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再多忍几时几日的怎么了?” 宇文修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自己也挺后悔的,当时怎么就不忍一忍呢,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有平子清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也不可能任何单独与师妹相处的机会都寻不下,他怎么就那么冲动呢,他与她谈星星谈月亮谈人生……总之就是谈点儿什么不好啊,说来说去,都怪平子清那只花孔雀! 宇文倩又道:“还不知道她得什么时候才肯再见你呢,还有小吱,她以后还肯继续留下小吱吗?好好的心意,谁知道竟会别有居心,你们还借她打起擂台来,也不怪她生气,换了我也得生气,你还是自求多福罢,好在她不肯见你,也不肯见平孔雀,倒也不怕让他抢了先机去。” 宇文修仍是没有说话,只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