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淮有点诧异地看着她,看她吃完两口时,他甚至有点心虚了。 “……玉引?”他试探着伸手碰了碰她的肩头,“生气了?别生气,你听我说……” “没生气。”玉引放下瓷匙,知道自己现下因为吃得不舒服的缘故,神情估计确实不好看到像在生气。 她便取过帕子一边擦嘴一边又缓了缓,才看向他,继续道:“真没生气,殿下您说得对,我就听,没什么可生气。” 孟君淮凝视着她,心底不知被什么奇妙的感觉一触,转而涌起说不清的窘迫,仔细想想,又明白其实并没有什么可窘迫的。 . 翌日清晨,北边的三合院。 天刚亮的时候,两方三合院里住的人就都起来了。并没有往一起聚,只是时不时地瞧一瞧外面、听一听动静,想知道陆氏回来了没有。 几人都在想,不知这陆氏是撞了什么大运,昨天竟突然被杨恩禄亲自请去了,嘱咐她好好梳妆打扮,晚上去侍奉王爷。 这算什么事儿?!她可也是平常连逸郡王的面都见不着的,打从入府到现在,二人间的“交情”不过是逢年过节时见个礼! 院门“吱呀”一响,短促的声音划破清晨的宁静。 “哎……回来了回来了!”江良娣立刻趴到窗缝边儿上去看,见自己的兴奋得不到回应,又扭头招呼不远处坐着的人,“陆奉仪回来了!你来看看啊!” 施氏勉强地笑了笑,不得不也走到窗边。 两方三合院加起来,江良娣都是资历最深、位份也最高的,但她和陆氏都不喜欢江良娣。见她一大清早就到了自己房里来,陆氏都想寻个借口逃开了,她实在看不惯江氏这明明在拈酸吃醋、却又偏要摆出一副在看旁人热闹的架势。 除此之外,施氏心底还有另一股不舒服在慢慢延伸。在离窗户不过两步的地方站了会儿后,她到底也忍不住凑到窗缝去看了。 她便看见陆氏还是昨日离开时那身打扮,但身后多了两个宦官,二人手里都拿着东西,一个捧着三四匹布料,另一个则拿着支匣子,大概是首饰之类的东西吧。 那两个人明显位子不低,不是王爷身边的就是王妃跟前的。施氏看到陆氏客客气气地跟他们道谢,同时,耳畔又想起江良娣不掩嫉妒的声音:“哎你瞧瞧,你瞧瞧!这有机会往前头走一趟的人就是不一样,且先不说日后得不得宠吧,这眼皮底下的赏赐都可先收着了!” 施氏禁不住皱了眉头,江良娣仍专心看着外面,啧着嘴又道:“也不知咱这位陆奉仪有什么滔天本领,竟然真让杨公公把她领了去?杨公公平日可是连咱的半点好处都不肯收,她到底有什么长处啊!” “江姐姐少说两句吧。”施氏终于烦得再不肯多听,尽力温和地“劝”了一句后,就转身出了房门。 陆氏正将那两个宦官送到院外,施氏走过去时,听到那二人很客气地跟陆氏说:“那娘子您好生歇着,日后有事,下奴再来请您。” “二位公公慢走。”陆氏颔了颔首,回过头,看见施氏正走过来,便笑道,“你又起这么早。” “姐姐去侍奉殿下,也没见多睡一会儿啊。”施氏话一出口,惊异于自己的刻薄,忙缓了缓神,上前拉住陆氏的手,“姐姐累不累?殿下……待人好么?” “……挺好的。”陆氏强自克制住笑容里的艰难。她实在没法跟旁人说,其实她只在昨晚向逸郡王见了个礼而已,后来逸郡王就风风火火地出了院子,一夜都没回来。 她还塞了不少钱去跟逸郡王身边的人打听,好不容易才有个小宦官肯收她的钱,告诉她说王爷去王妃那儿了。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陆氏心中惴惴不安,边往自己屋里走着边琢磨起来。 按照杨恩禄昨日的话,召她去侍奉,也是王妃的意思。可到了晚上,王爷却去了王妃的正院。 王妃是有意让她们看清主次?可她……怎么突然想起立这个威了? 谁惹着她了? 陆氏疲惫地坐到榻上,又蓦地弹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前阵子,隔壁院子的顾氏进过宫,好像说是去看她的一位姑母。但回来时带了不少赏赐,陆氏听到记档的下人说,是永宁宫定妃赏下来的。 定妃……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