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钟情的这个女子,她是惠帝的后宫,是惠帝最宠爱的妃子。他当然知道整个后宫之中,贵妃荣宠最盛,可是他远离她一些,不是因厌弃了她是别的男人的贵妃,而是因为,她这样得宠,这宫中妃嫔又有哪一个不痛恨她? 若叫她与自己有了暧昧,只怕风言风语都会叫她的清名有损,那时只怕是会害死她。她已经在宫中这样艰难,他怎能由着自己的感情来伤害她? 摄政王皱了皱眉头。 他想到从前贵妃对自己的冲撞,依旧满怀厌恶,可是看到眼前的贵妃,却觉得满心的爱惜…… 不管她对自己做什么,哪怕是伤害他,他都会觉得幸福。 这真是一种可怕突兀的感情,可是他看着这女子那双熟悉得仿佛叫自己落泪的眼睛,却又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 只要能叫她一笑,什么都是值得的。 “季玄。”她的嘴里吐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嗯。”这明明不是他的名字,可是他却鬼使神差地应了这一声。 她抬起头,对他露出了一个带着泪水的笑容,沐浴在日光之下,美丽得叫他不能自持。 “王爷与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仿佛是……”一旁荷妃见贵妃异状,目中一闪,柔柔地笑着说道,“化干戈为玉帛?” 她手中美人团扇轻摇,眉目温柔秀致,连说出的话都文绉绉的。 可是沈望舒却听明白了。 这是在提醒摄政王,他还跟贵妃带着仇儿呢。 只是荷妃在宫中素来是个小透明儿,惠帝恐自己的宠爱叫她被后宫的妃嫔围攻,因此素来在外对她淡淡的,荷妃自己也只老老实实,从不多言,因此妃嫔们对她都不过是寻常。 她从来轻易不开口,此时却忍不住跳了出来,只怕当日惠帝从她手里又把佛像要出来给了自己,叫她按捺不住了。只是能将惠帝把住,爱惜她为她筹谋前程,自然不会真是一个纯良简单的女子。 她说出这话,就叫沈望舒觉得有趣儿了。 摄政王的眼角,微微地眯了起来,看向了笑容清雅的荷妃。 “你是谁?”他也不急着走了,只立在沈望舒身旁不远之处,居高临下地问道。 他生得英俊,俊眉修目,且气势逼人,是个世间难寻的美男子,可是在他的面前,叫人第一样留意的,却并不是他的英俊的脸。 而是那叫人自惭形秽的威严与气势,这是浸淫权势十几年后天然的气度,浑然天成,令人心折。 这气势比有时软弱的惠帝要强出几座山去,荷妃虽然对摄政王压制惠帝,连累得自己竟然不能封后,也不能光明正大地立在惠帝的身边心生怨恨,可是却还是忍不住眼神恍惚了一下。她正红了脸,却在对上了摄政王那双不耐无情的眼时,浑身叫人泼了冷水一般,努力地忍耐了畏惧,方才将心中的情绪全都压制下来,勉强起身福了福说道,“荷妃,见过摄政王。” “荷妃是什么东西?”英俊的青年傲然地问道。 这说得还是人话么? 荷妃,那怎么能是个东西…… 她不是个东西呀…… 不对! 荷妃叫摄政王这仿佛羞辱一般的问题给问住了,竟立在原地张了张嘴,说不出辩驳的话来。 她今日竟然在摄政王面前出言要强,本就叫余下的妃嫔不快,此时见摄政王似乎很看不上她,还亲口折辱了她,顿时都嬉笑讥讽地向着她看去。 荷妃从来清雅,哪里在众目睽睽之下受过这样的侮辱,且妃嫔们异样的目光与窃窃私语叫她气得浑身乱抖,几乎因摄政王这一句话,就丢人丢得满宫都知道了。她自然知道,只怕今日之后,荷妃谄媚摄政王,摄政王却看不上她的流言,就要宫中皆知了。 她从来看重自己的名声,把自己当做未来的后宫之主,没有想到竟然吃了这么大的委屈。 虽然习惯了韬光养略,不过荷妃还没有修炼成圣人呢,气得浑身乱抖片刻,便忍不住冲着摄政王厉声道,“王爷可知罪?!” 她眼角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