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院不进外人,大喜的日子也不例外。 喜婆干笑,“乾王殿下,这,这进了喜房还要掀盖头,喝” 萧寒潜顺着鼻梁看她,“你掀盖头,还是我掀盖头?” 喜婆继续干笑,“您。” 萧寒潜挑眉,喜婆噎了个倒仰。 暗骂是哪个说乾王殿下冷心冷情的,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瞧瞧乾王殿下这一问一答,多黑色幽默! 喜婆本想再挣扎一句“不合规矩”,再一想她争不过陈瑾瑜,还能争得过萧寒潜? 得了,爱谁谁! 喜婆识趣的奉上红绸,弓着身,却行退远,隐入乾王府红黑参半的夜色中。 脚下的路前几天才走过,李英歌眉眼低垂,不用费心辨认,就晓得萧寒潜牵着红绸那一端,径直将她带进了起居室。 满室婚庆喜色,也盖不住起居室内,萧寒潜常年独居的清冷气息。 李英歌握着苹果抵上心口,抑制不住胸腔阵阵急跳。 不是羞怕,而是好笑。 她静等半晌,没等到萧寒潜动作,本能仰起头想去看他,恍然想起她还罩着红盖头,下一瞬眼前一亮又一暗,眼前赫然是萧寒潜放大的俊颜。 “小狐狸。”萧寒潜长指捏着盖头两角,单膝跪地,矮身钻进盖头底下,微微仰起头,才能和端坐床沿上的李英歌对视,他勾着唇坏坏的笑,“轿夫颠得好不好?你看,我多重视你,特意去邻县请来的内里行首,颠得花样又多又新。你有没听见?路边追着看乾王妃花轿的百姓,喝彩欢呼的嗓子都要喊哑了” 他为她造势,她切身感受。 李英歌抿了抿嘴,怎么抿都抿不住上扬的嘴角,遂皱着鼻子哼哼,“不好。喜嬷嬷不让我吃东西,我胃酸都要颠出来了” 萧寒潜无声笑,学她哼哼,“没颠吐,倒把你颠丑了。” 内务府的沐浴方子确实有用,五月的天,没把李英歌颠出一身汗,只颠得她妆发大乱,顶着红盖头,鬓发散落,活像个红光满面的小疯子。 李英歌不由赫然,拿苹果去堵萧寒潜的嘴。 萧寒潜一看上头一圈小小的牙印,念头一转,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儿,顿时朗声大笑,拿鼻尖去蹭李英歌泛红的鼻头,声线随着胸腔震动,“哪有花嫁娘偷吃吉祥物儿的?你看你这丑模样,我哪里敢放喜婆跟进来,被她瞧见说出去,你今后还怎么端乾王妃的架子。” 是因为她,才捉弄喜婆的吗? 李英歌愕然,眨了眨眼再也忍不住,脆声笑起来。 笑得她眉眼都透着娇媚。 萧寒潜眼底有波纹荡漾,低头就着牙印咬了口苹果,皱着眉细品,嫌弃道,“不好吃。” 这人不是爱洁吗! 怎么能吃她吃过的地方! 上头还有她残留的口脂 李英歌笑声顿敛,握着苹果的手指不自觉蜷起来。 “媳妇儿。”萧寒潜捏着盖头两角的长指一松,任方正阔大的盖头仿佛无限放慢的飘摇落下,将二人罩进一处,他扬起下颌,轻吻李英歌微张的唇,“苹果不好吃,我要吃你。” 他喊她什么? 李英歌一瞬愣神,齿关已被叩开,他长驱直入,吃她。 其实苹果不难吃。 有点甜,还有口脂的香。 一并随着萧寒潜轻柔的辗转,传遍她的味蕾。 李英歌耳畔嗡嗡作响,手中苹果仿佛烫手的烙铁,蜷起的手指再握不住,掉落膝头,咕噜噜滚落地面。 突兀的声响,激得她急喘一声。 萧寒潜退开来,亲了亲她粉嫩的鼻头,低声道,“先吃这一口暖阁堂屋里备着小食,你自己先用一些,等我回来,嗯?” 李英歌点头,罩着二人的盖头窣窣作响。 她这样乖巧,映着金红盖头,像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儿。 萧寒潜闷声笑,长指挑开盖头,直起长腿牵着李英歌起身,复又倾身抱了抱她,“觉得难受就先把嫁衣脱了,把头发散开,知不知道?前头的宴席,我总要露个脸。合卺酒等我回来再喝,用过小食若是困了,就先眯一会儿。” 他絮絮叨叨,打发走了喜婆,自己当起了喜婆。 李英歌抿着嘴笑,推他出门,“寡虞哥哥,我知道了。” 萧寒潜脚步蹉跎,偏头喊她,“媳妇儿,你就这么舍得我走?” 这人果然呆萌。 娶了她,就一板一眼换了称呼。 媳妇儿。 平平常常三个字落入耳中,竟有些缱绻意味。 李英歌脸颊微红,声若蚊呐道,“你早些回来,我就舍得。” 说罢脸色更红。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