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锵攀咬出的那几个,想来就是皇后安插在六皇子那头的钉子了。 不过 他可不打算原原本本地捅到启阳帝跟前,狗咬狗一嘴毛,这样有趣的戏码,他很有兴致旁观。 是以他不动声色的收起名册,垂眼打量李英歌,“你娘想让李锵死?” 谢氏并不知李锵在牢里还能镇定自若的自导自演。 若是知道,就算原本真的打算弄死李锵,恐怕也会心生置啄,从自家立场以及太子考虑,是否要保李锵安危。 这世上最难做的不是皇帝,而是储君。 而在尘埃落定之前,最难“伺候”的,也是储君。 谢氏必然动摇,李英歌却不以为杵。 她抬眼迎上萧寒潜的目光,不闪不避道,“是我想让李锵死。害群之马,不断反乱。且不说他为了往上爬,把整个李府都拿来做了赌注。只说他如何对小承铭的,我就没想过这次要放他全须全尾的脱身。 小承铭人小心正,他的小厮清泉和流杉却是知道轻重的。李锵真不愧是规矩守礼的好兄长,任小承铭有求必应,也不管是否耽误武功。 更是常请从前书院的同窗吃酒听戏,转头那些同窗的好弟弟好亲戚,回了学里就怂恿着小承铭去见识外头的声色犬马。好一招借他人手的捧杀妙计,就算被问到了脸上,上下嘴皮子一碰,谁能真定谁的罪? 可惜他想把小承铭往歪路上引,小承铭也不是傻的。而我这个做阿姐的,向来秉承的不是大事化无事便不计较。他即起了歹毒心思,我又何必心慈手软?” 李承铭才九岁! 李锵大概是想着做了未必有用,但不做白不做。 落在她眼里,就足以令她对李锵起了杀心。 前世李松,今生李承铭,她不会再让他们受到他人的蒙蔽和伤害。 她的脸色此刻和她的心一样冰冷,仰头静静看着萧寒潜,接着道,“名册交到你手里,怎么用全看你的意愿。唯独李锵,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这些事你连你娘都瞒下了罢。”萧寒潜说得肯定,若是谢氏知道这些恐怕早就亲手打死李锵了,哪儿来后头这些牵扯,他收起面上嬉笑,冷声问李英歌,“你一心护着你娘和小学究,倒是不见你有多担忧你父亲。” “作茧自缚,恶果自食。”李英歌轻轻吐出八个字,顿了顿才又启唇,一字一顿道,“寡虞哥哥,你怕吗?” 外人眼中,李子昌是她的亲生父亲,而李锵是她的庶长兄。 她问萧寒潜,怕不怕她对家人的这份冷血。 以前最爱问她怕不怕的是萧寒潜,如今却变成了她。 李英歌不无自嘲。 萧寒潜却忽然勾起嘴角,低低笑了起来,“不怕。我就喜欢你冷血。” “我无情,你冷血,在世人眼中岂非绝配?”萧寒潜深觉他的小未婚妻总能不经意就很取悦了他,狭长凤眸璀满笑意,上前一步靠近李英歌,有意无意的将鞋尖抵上李英歌的睡鞋鞋头,二人近距离的对立而站。 他整个人几乎贴上李英歌,弯身靠上李英歌的肩头,笑着在她耳边道,“我要你嚣张,也喜欢你的冷血。嗯,很适合做我这个又冷面又跋扈的王爷正妻。” 他拿外头说他的、御史骂他的话调侃自己。 李英歌的反应却慢了半拍。 之前明着问他心意如何时,他还傻乎乎的反问她什么意思。 如今她不提儿女私情,他却大喇喇的说他“喜欢”她的冷血。 是她太较真,还是喜欢二字在萧寒潜心中,并没有特别的含义和份量? 她下意识就想拿前世的袁骁泱进行考据,但无论是理智还是感情都在提醒他,袁骁泱那张脸即使是出现在回忆里,也足够膈应人的。 李英歌压下纷扰的念头,稍稍退开些拉开距离,偏过头眨了眨眼,“我冷血到不管父亲前程声名,不顾李府荣华富贵一朝败落,你也不介意?” 有谁不希望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