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不比马车且颠簸的厉害,叶黎书紧紧的抓着捆着草垛的绳子,一张小脸被颠簸的煞白煞白的。 十四岁的叶黎书何曾受过这般苦。 “圆圆,若是不适便与本世子一同骑马吧。”跟在身后的连瑾聿拍了拍马背,“圆圆大可放心,本世子骑马射箭是极好的。” 叶黎书一张脸涨的通红。 ‘圆圆’是她的小字,寓意团团圆圆,自小她便不喜这个小字还曾因此闹过很大的脾气,渐渐的也就没人再叫了。 却没曾想今日竟从连瑾聿嘴中唤出。 他们不过初次相见,竟叫的如此亲昵,若是被旁人听了去,她还有何声誉。 当即冷了声,“国公世子生性风、流放浪不羁,小女子自愧不如,小女子与世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世子何故如此步步紧逼?” “圆圆与本世子缘分乃是上天注定,我等得顺应天意。”连瑾聿说的头头是道,只那高挑的凤眼戏弄之意过于明显。 叶黎书眸光如淬了毒的毒蛇,阴冷的瞥向马背上之人。 出其不意之下,拔下头上珠钗锐利一角直抵命门神色却如一汪死水,毫无波澜:“世子若妄加纠缠,小女子只能以死明鉴。” 堪堪用力下,细嫩的肌肤已然滴出点点鲜血。 “世子,求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家姑娘吧。”玉竹手足无措,跪趴在草垛上头猛地往草垛上磕着,“世子,您行行好,求您行行好。” “吁。”勒紧缰绳,马儿顺势停了下来。 四目相对,一方决绝凌然嫌恶至及,一方眼眸微眯试探考量。 驴车又堪堪向前行了一盏茶的功夫,身后已不见连瑾聿的身影,叶黎书方才送了气颓然的跌坐在草垛上。 一旁的玉竹忙不迭用手中的绣帕擦拭着姑娘脖间染上的血迹,红了眼眶:“姑娘,疼吗?” 脖间一大片血迹,可知姑娘方才使了多大的力啊。 “无碍。”叶黎书摇摇头挤出一抹笑,那惨白的脸色越发的苍白,“此事莫要传扬出去。” 玉竹应道:“奴婢省的。” 叶黎书头昏脑涨,索性靠在玉竹肩头上拢过披风遮住脑袋,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将到尚书府门口。 “姑娘,到了。”玉竹轻轻的拍了拍姑娘的肩膀,小声提醒道。 叶黎书幽幽睁眼,由着门口的丫鬟扶着下了驴车,刚站定从门里走出一群人来。 “书儿,回来便好,回来便好。”大夫人率先迎了上来,丝毫不顾及她身上的杂草污泥心疼的将她搂入怀中。 叶黎书身子微僵,不着痕迹的将她推开,哑着声:“母亲莫要担心。” 抬眸之际,将将看见如挺傲松柏般笔直站立的父亲,着黎色衣袍面色严肃的立于石阶之上。 叶黎书未稳住心神跌跌撞撞的上了石阶,扑进叶尚书怀中,哽咽的唤道:“父亲。” 身子一颤一颤的,活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原本想着呵斥几句的叶尚书心疼极了,拍着女儿的后背软了语气:“书儿莫怕,书儿莫怕。” 听着父亲略显笨拙的安抚,叶黎书哭的更甚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