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而立,所以,谢奕院子里的事那么快就被谢大夫人知晓也不稀奇。 跟在侍婢的身后走入堂中,才一进门,便听人惊呼了起来:“承泽,可是奕儿那孩子又把你落在院中了?” 是大伯母。 谢承泽垂首道:“无碍的,本也只是说几句便走的。” “那怎么行?”这话一出却立时被谢大夫人打断了,接过侍婢递来的暖手炉不由分说递到了他的手里,而后拉着他往桌边坐下。 手炉很暖,却并没有让他感觉到什么温暖,谢承泽张了张口,推辞道:“大伯母,我还有事,明日……” “那也喝了热茶再走。”拉着他到桌边坐下的妇人笑着说道。 她相貌端庄,笑容和蔼,能入谢氏嫡支为妇的女子本就不差到哪里去,待人接物更是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自被人从岭南接回来之后,大伯母对他就一向甚是照顾,甚至族里常有人打趣说比对亲生的谢奕更好。 谢承泽接过被推到面前的茶盏,低头喝茶。 一道轻微的呜咽声响了起来。 这一幕,他已经不知看过多少次了。不过……他放下手里的茶盏,看向面前的妇人,忙道:“大伯母,怎么了?” 面上随即闪过一丝浮于表面的紧张和急切。 妇人拿帕子擦了擦眼睛,片刻之后抬脸,红着一双美目望了过来:“承泽,你大伯母只是一想到奕儿这不成器的便……” 低低的呜咽声让原本温暖的屋堂陷入了一阵悲戚的氛围之中。 几个侍婢垂首默然,不敢多话。 “他若是像你这般,又何至于让老祖宗挑了旁人?” 谢承泽看着面前的妇人,道:“大伯母莫用担心,大堂兄是聪明的,待到将来懂事了自然就好了。”追书看 将来懂事了……嗯,他大堂兄早已三十而立了,不过在父母面前却仍然是不懂事的孩子。 “我也是这般想的。”妇人说着抬眸,看向面前的谢承泽,抓住了他的手,道,“只这一次,听闻大理寺的人明天都要来将奕儿带走了。承泽,你同你大堂兄自小一道长大,应当知晓奕儿再怎么不懂事也决计不会害人的。” 不会……害人。 漆黑的佛堂与里头四处走动的老鼠从眼前一闪而过。天亮时被撞开的佛堂大门,以及同一个妇人的呜咽声仍在耳边响起。 “承泽莫怕,你大堂兄顽皮了一些,伯母已经训斥过他了,下次不会了。” 谢承泽抬眼看向眼前拧着帕子拭泪的妇人,柔声道:“大伯母放心,承泽定然不会叫人冤枉了大堂兄的。” 听到这一句承诺,妇人这才松了口气,带着歉意看向他:“等这次奕儿回来,大伯母定然严加管教他……” “说什么严加管教的话!”有人重重的喝了一声自门外走了进来,解下身上的斗篷递给一旁的小厮。 来人五十上下的年岁,一身文人冠袍,蓄着长须,面容儒雅,只此时脸上的神情却同他儒雅的相貌不符。 横眉怒目,看起来十分震怒。 大伯父也来了。 谢承泽起身施礼。 “好孩子。”谢大老爷上前将他扶了起来,看着他,目光中满是欣慰之色,“同你大伯父还要这些虚礼作甚?” 谢承泽垂首道:“礼不可废。” “你同奕儿一起在我大房院里长大,在伯父眼里,同奕儿有什么差别?”谢大老爷重重的哼了一声,而后愤怒的一记拍在了桌子上,“我早就说过就当没有谢奕这个混账儿子,承泽便是咱们的儿子!” “做了这样的错事怎能轻饶?” “这混账东西真是气死我了!” 谢大夫人闻言当即低头垂泪,才释然的脸上不多时又泪流满面了,她掩面而泣:“可……可这混账东西怎的说也是咱们唯一的儿子啊!我不求他如何富贵,只求他至少性命无忧。” “不要说了,这等事不要在承泽面前说。他是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