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司那边油盐不进,只是一开口便将商人重利的本性展现的淋漓尽致。 “是我耳朵不好使还是您说错了?”原家的管事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道,“你方才说多少?” 乔正元没有重复方才的话,只低着头拨弄着手里的算盘,翻看着账册,他头也没抬,“你没听错,就是这个价。” 这话一出,心里便莫名的闪过一丝微妙的畅快之意,尤其看着眼前这个神情倨傲的管事一副满脸吃瘪的样子,他便愈发舒爽。 “你……”原家的管事显然也被他这样的态度气到了,他翻了翻眼皮,颤着手指向乔正元,“姓乔的,你可想清楚了,这么高的价,我等便是买了你敢受?” 哟,威胁啊!乔正元翻账册的手一顿,抬头看向眼前这个管事。还是一如既往昂着头的倨傲,多少年了也不曾变过。 他下意识的回头瞥了眼里屋的方向,屋门微掩,连点风吹草动的迹象都没有。 “你出去打听打听,”乔正元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原家管事,冷笑道,“我这马具行的生意有哪家的干股。” 原家的管事冷笑:“你当我不知道?不就是搭了周世林的路么?”他原家会怕周世林? 真是蠢的可以。乔正元看了眼管事脸上的神情,干脆将话挑明了。 “周将军眼下在山西路剿匪。”他提醒那管事,“你要不要回去问问你家主子再来放狠话?” “山西路又怎么……”原家管事的嗤笑声蓦地戛然而止,似是此时才突然意识到什么,而后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这个乔正元居然敢威胁他? 这副脸色青红交加的样子看的乔正元心里愈发畅快,顿了顿,他笑了两声,随即收了笑容。 “爱要要,不要滚!” 这话仿佛一下子吐出了多年的郁结一般,乔正元只觉心里一松,看着狼狈的逃也似离去的管事,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放下手里的账册转身走入里屋。 女孩子坐在椅子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感觉如何?”她道。 乔正元道了声“好”而后拿起桌边的茶盏一饮而尽。 明明是喝茶却偏偏喝出了喝酒的架势,可见内心正是激动。 “此生也不曾这么畅快过!”他叹道。 女孩子笑了笑,起身:“很好,他之后还会来,你以这个价卖给他们就是了。”说罢这一句,她便出了门。 宰了原家这一刀不是结束,还要告诉他们这是她做的。 毕竟她可以做好事不留名,却不能恶事还不让人知道,不然的话,这一切不就白做了? …… 日落又日升,又是一天开始了。大理寺大牢的狱卒也到换班的时候了,打了一晚上瞌睡神情倦怠的值夜狱卒与交班精神满满的狱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出什么事吧?”交班的狱卒笑着拍了拍几个值夜同僚的肩膀,笑道,“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吧!” “能有什么事?”值夜的狱卒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道,“什么事都没有,安安静静的。” 若真有危险的犯人被关进来那上头定是打过招呼并且关押在特殊的牢房之内的,而眼下的大理寺大牢之内并没有这样的犯人。 交班的狱卒看着眼睛都快耷拉不开的的同僚哈哈一笑,而后放任他们离去了。 一晚上没睡自然累得慌,早上查视牢房这种事就交给他们了。 大早上的,连早饭都未送到,自然没有犯人闹什么事。 走了一圈,看着或躺在牢床上还未睡醒的或坐在那里等着早饭的犯人,交班的狱卒松了口气,就知道闹不出什么事来。 只是才这般想着便听有人喊道。 “差爷!” 两个狱卒听的眉头一簇,本能的回过头去要看看死哪个不懂事的在喊他们,只是才一看开口的那个便着实被吓了一跳。 “白将军。” 站在牢门边的白郅钧笑着朝他们招了招手,道:“我有话要说。” 相较于关在这大牢里的其他犯人,白郅钧不管是罪名还是他本人都能让两个狱卒松一口气,此时听闻他说这句话,不过对视了一眼,便走了过去。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