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手段啊,丁清。”赵煊喃喃。 耳后忽而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还没结束呢,赵煊。” 便是这一声,站在赵煊背后的捉鬼人士中,离他最近的那个人突然将他的轮椅推了出去,勉强稳在了人群正中间。 就在此时,男人双手比了个阵法结印,地面卷起了一阵旋风,吹开枯黄的落叶,形成了五角阵法。 男人对着周椿道:“周堂主,请使摄魂符。” 周椿一惊,望向轮椅中孤零零、发丝散乱的男人满眼不可置信,可她知道,符咒伤鬼不伤人。 周椿怀着疑惑的心,将信将疑地凭空画出摄魂符,摄魂符悬在了赵煊的上空,一分为六,形成了圆柱光圈,顶着烈日照在赵煊身上时,赵煊顿时发出了压抑的痛呼。 他慢慢抬起头看向比出阵法的男人,摄魂符不单只对他有效,附身在捉鬼人士身上的丁清也深受其扰。 丁清也在痛苦,可她还在硬撑。 赵煊的眼神由震惊变成了震怒,杀意丛生,一团黑气从他身体里冲出的刹那,那双恶狠狠的眼转化为无力的担忧。 “阿清当心!” 很古怪,要杀人的是他,提醒丁清的也是他。 就在长金剑刺穿捉鬼人士身躯的那一刹,丁清的魂魄碎片分散开,钻入了围观的人群中,一片魂藏匿于一具躯体里,连带着躲在孔御身后的魂魄也消失了。 男人的身躯应声倒地,血流不止,长金剑被一股力量抓在手中,那黑烟逐渐幻化成一道人影,却也是实打实的鬼魂。 坐在轮椅上的赵煊脸色苍白,凌乱的发丝垂挂在双肩,目光无措又绝望。他想要在人群中搜寻到丁清的影子,可他看不见对方。 距离赵煊十步之遥的鬼混握着他的长金剑,猩红的双目扫过人群。 丁清退去,苏威见状,连忙补上阵法,就连周椿也吓了一跳。 他们眼前所见的,是个恶鬼。 是从赵煊的身体里被逼出的恶鬼。 他已经在赵煊身上潜藏太久了,久到二者几乎融为一体,若不分开,甚少有人能察觉,就连容貌也有几分相似。 孔御看见恶鬼后,哗了一声跌在了地上,他指着那道鬼魂,抖着唇道:“赵、赵、赵祖先!” 孔御见过恶鬼的画像,在两百年前鄞都城还是天都城时换了城主,赵长宇成了第一任鄞都城的城主,而后赵家历代接任城主之位。 赵长宇的画像被赵家供在了祠堂上,孔鸢给赵煊治腿时有一次孔御偷跑跟上来玩儿,意外进过赵家的祠堂。 当时赵煊极好说话,只说画像是他的祖先,便请孔御在赵家住下,还带他于鄞都城玩儿了几日。 此刻画像上的人,却成了恶鬼,站在了众人面前。 五堂内有规矩,凡捉鬼世家,会捉鬼之术的,死后必须得由族人将其魂魄消灭。 西堂丁毅书——丁清的祖父,哪怕将西堂交给司家,也没说留下自己的魂魄直至找到丁清为止。 他们恪守规矩,因为他们知道,一单他们坏了规矩,世间不知会乱成什么模样。 赵家藏匿了两百余年的秘密,就这样被公之于众。 赵长宇不甘死亡,而赵家后辈越发无能,才造就了如今荒唐、耻辱的场面。 赵煊只是赵家被赵长宇的鬼混掌控的棋子之一,赵煊的爹、他的祖父、他的曾祖父……他们全都被赵长宇附身,一旦城主之位交接,他们的身躯就必须得藏匿两道魂魄。 自己的,与赵长宇的。 周椿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鬼,哪怕他是赵家祖先。 丁清知道赵煊的身体里藏着另一道邪恶的鬼混,却没想过那是赵煊的祖先,事情虽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让周椿来,是让她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