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玄烨不语,谢如闻偷偷瞄了他一眼,心思动了动,知与他来硬的没用,他这个人向来说一不二,便轻声说着:“哥哥,我的病养好了,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谢如闻有一双含情缀笑的美目。 她闹小脾气时,漆黑的眸子都带着浅笑,让人不舍她不悦,此时,她抬眸温和的看着谢玄烨,希望他能松口让她日后不再困在别苑。 已是第三回 她说出这样的话,饶是世间任一男子都不忍再回绝她,谢玄烨放下手中杯盏,语气平和的问她:“阿闻想去哪。” 出乎谢如闻的意料,哥哥竟问她想去哪。 她带着些许讶异想了想:“《山海志》上所绘之处,个个都美如仙境,那里的果树吃食都是我不曾见过的,我想去瞧瞧。” 谢玄烨一如既往的沉着温和:“《山海志》所绘名山大河虚虚假假,不过是文人墨客在乱世之中臆想出的避世之所。”他抬眸望了眼远山:“揽月苑四时景好,亦清静无扰。” 说来说去,还是不许她出别苑。 谢如闻手肘落在石桌上,单手托腮,认真的问他:“哥哥是觉得我不知足了?”她自八岁起,就一直待在这处别苑,虽说别苑连通山脉,引溪入林,比寻常人家的宅院敞阔得多,可她还是想去看看外面的山河与繁华。 谢玄烨给她也添了杯茶:“日后有机会带你出去走走。” “下月你就要及笄,母亲会来别苑为你举行笄礼,不可再胡闹。” 他口中的胡闹,是谢如闻前日夜里想要翻墙偷偷跑出去,被人给逮了个正着,当时她只说:夜不能寐,上墙头赏月。 谢如闻向来只听他的话,她的及笄礼也是她自己期待已久的,乖乖的应着他:“我知道了,哥哥。” 她眼眸弯弯,乌黑修长的睫羽随之而动,露出洁净无暇的笑,灵动如鹿,眼眸中有着这世间最炙热的真诚以及美好。 谢玄烨并未在别苑久待,给她布置了些新的功课,谢如闻立在竹林外,看着他颀长的身影消失在竹林深处。 她朱唇勾笑,对身后跟来的侍卫吩咐道:“继续挖。”哥哥能通过地道来别苑,她定是也可以挖地道出去别苑玩。 她的侍卫景山对她点头。 这边,谢玄烨回到书房后换了身衣服,出门办事,直到夜幕将至方回,他的贴身侍卫无念上前禀道:“公子放心,十五娘挖的地道都给堵上了。” 第2章 谢玄烨抬眸,往檀木书架后的槅门处望了眼,他眉心微动,走至书案前落座,开口问无念:“府中发生了何事?” 他在谢府中居住的院落位靠东南,极为僻静,纵是这般,耳边依旧传来铜锣炸响人声泱泱的吵闹声。 无念回:“近来府中多有邪祟事,先是夫人染了寒,五郎君和九郎君昨日去城郊跑马这个刚摔了胳膊,那个紧接着摔了腿,就连老夫人都说近几日没得胃口,阮姨娘就请了道士来府中作法。” 无念说到这里,兴奋道:“公子,您可要去瞧瞧?” 立在一旁的浮生白了他一眼。 谢玄烨抬手拿起一本书卷,无念打了下自个的嘴,恹恹的走出去,浮生也正欲跟上,又想起还有事要禀,止了步子:“公子,成衣铺的小厮适才来过了,把前些日子给十五娘裁剪的衣裳送了来,是这会儿送去,还是明儿?” 此时,西山云霞已淡,只余微光,谢玄烨知她平日里歇下的早,冷白指节边翻动书页,边与浮生道:“明日再送。” —— 月如圆盘,洒下清辉。 揽月苑的夜晚最是寂静,虫兽时不时发出啼鸣,比人热闹多了。揽月苑里负责侍奉的丫鬟婆子近二十余人,按理说不该如此清静才对。 可她们既聋又哑。 整日里只知道做事,不能陪她玩。 不过,她倒也不是没有玩伴,绿竹和红梅是她的贴身侍奉丫鬟,既不聋也不哑。 夜风微凉,送来花香,谢如闻斜倚在木秋千上,青丝缕缕,如瀑般垂落飞扬。她想安静一会儿。 是以,绿竹和红梅隔的她很远。 她们二人俱是谢氏家生子,自幼便生在谢府高门,跟着谢如闻在揽月苑里待了这些年,她们与谢如闻不同,来揽月苑侍奉时,已是知晓世事的年纪。 见惯了热闹,再如此沉寂,心中常郁郁。 绿竹手挎竹篮,在月季园里采摘着新鲜花瓣,用来给谢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