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的笑声回绕在马车中,我坐在他为我驾着的马车中,朝着宫外而去。不知是不是因为除夕之夜的缘故,这皇宫通行的检查比以往要松懈很多,当然,我们行的是宋府的车驾,而弘冀哥哥又戴了帽子披了斗篷,故而,更不会引人眼球。 “乒乒乓乓”的爆竹声亦在缀点节日的时刻,为我们掩饰了声音。 非常顺利,我们离开了皇宫,一路就这么行着,偶尔半掀起车帘,看到孩子们围着他们的爹娘一起放着爆竹,欢声与笑语,在秦淮河畔,在金陵途道,在灯火通明的酒楼,我隐隐地感到些孤寂。 这么些年来,我是孤独的,看着孩子们的笑容,爹娘们宠溺的目光,我都有羡慕。 “丫头,到了。” “到了?” 弘冀哥哥停了马车,稳稳地,车轮不再有任何的碾动,他扔了帽子与斗篷的时候喃喃了句“宋齐丘那个老狐狸”我不懂他在说什么,傻傻地咧嘴道:“弘冀哥哥,你穿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尽说胡话,下来吧。” 他把车帘全掀了起来,我方才意识车子似乎停在了城外的一片地上。因为车的前头是一望无际的夜色,车的后头却是一座耀着光芒的城池。 我们出城了? 我们到金陵城外了? 自从五年前随齐王与齐王妃进了金陵城后,我没有离开过金陵,心里曾暗叹自己果然真成了金陵郡主,连着唐国其他城池甚至都没有看过。只是,弘冀哥哥是怎么把车驾顺利地开出城的呢?按理,这过了进出城的时辰,任何车辆与人都是不能出城的。 我正一个人咕咕囔囔,弘冀哥哥嫌我慢吞吞的,不由分说地将我抱下了马车,与我道:“来,好好地让这闷坏的小丫头疯一下。 “讨厌,我才不是疯丫头。” 从他怀里下脚着地的时候,我瞅着天空里飘着的“飞灯笼”很是奇怪地问他:“那是什么?” “孔明灯。” “孔明灯?你是说诸葛孔明?” 我读过些关于三国时期的书,对这位著名的军师略有所知,只是碍于我在宫中久居,对于孔明灯却知晓很少,这一次是头回看到。 “你喜欢?” “挺好玩的。” 我直言不讳。 “小时候,娘也为我放过。” 娘? 弘冀哥哥很少谈他娘,我斜目看他,睫下的目色里总有涟漪般的波澜,虽然不惊,但却仿诉着自己心底深处的隐痛。 我似乎有些懂了,为什么弘冀哥哥总待我很好?他没有娘,就若我找寻不到自己的娘一样。 心总要有些依靠。 只因他是一个男人,他无法容忍别人看到他的弱处。 只因他是一个男人,他宁愿把自己当做更强的一方。 我拉了拉他的袖角,与他道:“弘冀哥哥。” “瑾儿。” 他顺手将宽阔的胸怀向我敞开,臂膀自然地搂过我小小的肩膀:“假如有一天,弘冀哥哥死了,你会为我放一盏孔明灯么?”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