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逐流道:“你懂什么,他用的是西藏密宗的天魔解体大法,咬破舌尖,自残身体,功力可以陡增一倍。缺点是不能持久,而且过后必将元气大伤。唉,要是你的孟大哥刚才如没有把话说得那么满,谅他是不敢施用这种邪派功夫的。现在胜负可难说了。” 要知孟华在和海兰察交手之前,曾经作出“一场而决”的允诺,亦即这是最后的一场决斗。海兰察只要能胜这场,就可以从容离去。纵然杀了孟华,也无须顾忌别人再来寻仇邀斗!金逐流替孟华后悔他把话说得太满,就是指此而言。否则他施展天魔解体大法之后,元气大伤,那时,一个不懂武功的小童,只怕也能将他来掉,他如何胆敢使用? 金碧漪一听父亲说话的口气,心头不禁如坠铅块,往下一沉。本来金逐流对孟华是极有信心的,但如今却从他的口中说出“胜负难料”四字,显然这信心已是动摇了! 不错,天魔解体大法的缺点是不能持久,但胜负的关键却在于谁能支持得更久一些。崆峒派的长老玉虚子也经受不起七煞掌的掌力,他能够抵御这威力极大的阴狠掌力的连续不断的冲击么?金碧漪实在是不敢想下去了。 不仅金碧漪心里是揣揣不安,所有在场观战的侠义道,也都是无一不替孟华担心了。 孟华的剑法忽地又是一变,变得和刚才截然不同! 本来他是以快剑制敌,出招如电,着着抢攻的。如今却是越来越慢,慢得似乎是力不从心了。只见他的剑尖如挽重物,慢吞吞的东一指西一划,好像甚为吃力,迂缓不堪。 但说也奇怪,海兰察那么猛烈的攻击,双掌也是递不进他的剑光圈内。孟华像是江心的一块大石头,任他风浪冲击,竟不摇动分毫。 金逐流打了结的眉头方始渐渐解开。雷震子悄悄问他道:“孟华使的可是天山剑法中的大须弥剑式么?”这“大须弥剑式”孟华在对付“天南剑霸”龙木公时曾经用过一次,但这次却又似乎并不完全一样。在雷震子这样的大行家眼中看来,乃是更“慢”、更“重”、更“拙”但也更“巧”了。这并不矛盾,大智本来就是若愚,大巧本来就是若拙的。 金逐流在回答之前,先叹口气。 金碧漪吃了一惊,问道:“爹爹因何叹气?”心想:“莫非是孟大哥的大须弥剑式使得尚未到家,爹爹怕他仍然对付不了海兰察的七煞掌。” 金逐流叹气之后,微笑说道:“我是感叹于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以前我以为孟华须得再过十年,方有大成的。如今看来,你的孟大哥不用三年只怕就已经可以胜过我了。” 金碧漪大喜道:“那么,你看他的大须弥剑式” 金逐流道:“他已得了上乘剑法重、拙、大三子真髓,这套剑式,在他手中又已创了前人未达的境界,除了功力稍逊之外,恐怕未必会输给天山派的掌门人唐经天了。” 金碧漪道:“爹,你还未说他究竟能不能够抵敌得住七煞掌呢?”孟华剑法大进,她当然欢喜,不过此时此际,她最急于知道的还是这一点。 金逐流缓缓说道:“依我看孟华是不会吃亏的,不过”金碧漪连忙问道:“不过什么?”金逐流道:“别多问了,你赶快瞧!” 只见孟华挥剑划圈,大圈圈、小圈圈,一个圈圈套着一个圈圈,斜圈圈,正圈圈,花式甚多,但划来划去也还总是圈圈,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招数。把众人都看得不由呆了。 海兰察头顶冒出热腾腾的白气,掌力发出,已是带着呼呼的风声,攻势似乎更为强烈了。 金碧漪看得纳闷,实在不懂其中奥妙。想问父亲,但见父亲和雷震子都是全神贯注目不暇瞬,时而面有笑容,时而眉头一皱。金碧漪不敢打扰他们,只能从他们的神色揣度。 原来金逐流早已看出孟华不会吃亏,但最担心的是两败俱伤。即使海兰察伤得比他重,他杀了海兰察自己也要大病一场的话,那也不值。 如今已是到了胜负将决的时候,海兰察显然已在把所能发挥的精力都“榨”出来,孟华是否抵受得了免致两败俱伤呢?未来到最后的一刻,金逐流都不敢判断! 场中不乏武学的大行家,许多人也都看到了这一点。人人手心里都在捏着一把冷汗。 崆峒派弟子尤其着急,要是孟华杀不掉海兰察的话,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害死他们长老的人走了,他们盼望新掌门人,赶快回来,但丹丘生却还未见回来! 丹丘生正在寻找牟丽珠的下落,他循声觅迹,到了崆峒山最险的所在一一断魂崖。 从崖上高处望下去,隐约可见三条人影,其中一个好像是辛七娘。 丹丘生怔了一征:“奇怪,这妖妇受了重伤,怎的还跑得这样快?”凝神望去,这才看出,原来辛七娘是被那两个人抬着跑的。那两个人轻功很是不弱,转眼之间,人影摸糊,变成弹丸似的黑点,再一眨眼,连黑点也消失了。 辛七娘是下手毒死他师父的仇人,如今和她同谋的洞冥子已经毙命,幕后主谋的海兰察在孟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