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两情相悦,是天道无情,未能使他们求个圆满。 直到最后一刻,纪沉关都未想过要抛弃岁年。 如果没有后来—— 如果没有玄微的存在! 心魔的火焰刹那蒸干了水汽,玄微仙尊像是蛰伏在洞穴里的望潮,他化出照霜剑,雪白的剑身在闷热的锦被中,映出他鲜红的双目。 他是熟悉这样的感觉的,初次启动玉笛心魔阵后,他岂止是拔出了照霜。 他深恨玄微这个身份,他要杀了玄微! 可是、可是—— 不久前乌须的话响在耳边。 “如此伤己伤人,形如要挟,本君最厌此种行径。” 玄微猛地匍匐下去,四脚桌下照霜剑消散而去。 他将额头深深抵在软被间,剧烈的头痛像是要把他的脑子劈开,却只能无声地喘息。 原来连这个,聪明的乌云盖雪也已想到。 纪沉关是因玄微而生,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岁年要找的那个人,爱他护他亦不将众生论个轻重。 玄微的吐息都停止了,他将自己埋在狭小的黑暗里,将当年的细节全部串联。 纵然自己疑他伤他,岁年也未离开,猫咪再清楚不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世上哪有这样轻而易举的相信。 他真正的痛彻心扉,来源于玄微展现出他作为仙尊,生杀予夺,对存一还是保十的傲慢。 牺牲上百花灵又如何。 他在替他们做关于性命的决定 如同在风雪台刑上,他对岁年说:“我送你去轮回。” 对仙尊而言,轮回是重新开始,而对乌云盖雪而言,那便是死。 是遗忘、是告别。 是将手中最后把握之物,交付出去。 窗外再度刮起了疾风骤雪。 恰在此时,一阵猛烈的撞击窗棂的声响传来。 桃花香浓烈到了泛出腐朽糜烂气息的地步,一只形容水鬼的灵体趴在窗外上,手臂重重拍着屏障。 “玄微!哈哈哈!纪沉关!你又疯了!!” 倚妆双手死死扒着窗不让那束灵的法阵抓回自己,他披头散发,高声大喊:“玄微,你看见了,你看见了岁年吧,我认出了他,乌须就是岁年!他的骨瘴没有死,我认出来他了,是我先认出了他!” 阿冉和阿皎闻声火急火燎跑过来,见此一幕不由大惊,“他怎么跑出来了啊!” “莫不是阵法松动了,快把他拘回去!” 月灵正准备重新束灵,眼前却是一花,只见尊上突兀地出现在了窗外。 他单手将花灵撞上墙壁,那灵体缥缈了一阵,浑身惧怕地发抖,却是呵呵笑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