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个喜悦的梦,心口还留有淡淡的欢愉,只是梦中的所见所闻尽皆化为泡影。 明明在意识到是梦的那刻,他还在告诉自己,一定不要忘记。 可记忆的套索仍将其抢走,只留下那残余的无依无靠的感情。 挣脱不得,深陷其中。 突兀的有道黑影出现在了这茫茫的雪白间,晃来晃去,像是正在跳跃的生灵。 玄微猛地向前一顿,睁开了眼。 “啊!吓死我了!” 乌须君向后大退半步,整个人都要窜起来般,呼呼出气。他颇为不高兴地对玄微道:“醒了也不打招呼,玄微仙尊是故意要唬本君?” 两只月灵躲在门后偷偷地笑,阿皎朝里面喊道:“尊上,是他要冲进来的,我们拦不住啊!” 却显然没有恼怒于乌须君的闯入,还颇为好奇地扒在门边,手里各握了串红山楂,显而易见是被收买了去。 “冥君何故前来?”玄微按了按额角问道。 “怎么问我何故来,明明是那老东西让我住这。”冥君双臂抱于胸前,“况且你们九天到处光华璀璨,晃得本君眼疼,也就玄微仙尊你这披银殿晚夜居多,又是属阴,本君待得可舒服了。” 这乌须私下的性子又与他在雪域对峙诸仙时不同,有点儿少年气质,举手投足间并无九天的规整严肃,也无先前的压迫力。 他好奇地打量玄微,问道:“啧啧,你出了好多汗,是做噩梦了吗?” “并无。”玄微这才察觉到额头和后背湿凉,心下微嘲,自己的身体居然因为失了半枚内丹,便到这个地步了吗。 他无所谓乌须的调笑和自身状况,道:“你的观山镜中,有只乌云盖雪……” 乌须顿时“呃”了声。 他眨眨眼打断玄微,道:“仙尊你说什么啊,看走眼也不会这么夸张吧,观山镜里的是本君在修养的本形,怎么看都不像,呃、不像你惦记的乌云盖雪。” 化自造化某物的仙者均会有个本形,譬如应蕖仙君的本形就是他本体绿荷花,珠鸣的原形是只凰鸟。 本体与本形通常不会分开,唯有极特殊的情况会单独养形养魂。 冥君当年被九天坑得险些身死的事玄微知晓,这位冥府主君有旧伤在身,要用神器养形也无可厚非。 乌须比划了个小圆球道:“它们一个这样。”又张开手比划了个更大的范围,五指还抖动着代表他本形不规则的轮廓和触肢,“一个这样,除了都黑,八竿子打不着。” 他的表情连克制都无,简直写满了对玄微脑子不正常的嫌弃。 玄微对这样的目光无甚在意,固执地想要再看看观山镜中物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