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水晶塌前,而金老太医连夜赶回刖夙企图寻求新的解咒之法。 银冀苍白的面容被四壁上的水晶光芒映射得分外清楚。他眉目俊朗,悬鼻挺直,薄唇轻抿宛若睡着一般,不见半分痛苦之色。 见银翟进来,乔雀未再多言,鞠身施礼退了下去。银翟轻轻走近,盯着这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面孔半晌,缓缓蹲下,一对修眉纠结起来。 “你怎能如此做?怎能自己躺在这,而将一切交给我?”他一手握住银冀毫无知觉的手臂,逐渐加重语气“你以为我稀罕这些?告诉你!我根本不稀罕!不稀罕!你听到没?” 银冀一动未动,与世隔绝。 “你醒来,我要你醒来!银冀,从二十五年前出生那一刻,便注定你是我的对手,我要的是一点点从你手中争夺回这一切,而不是你一纸诏让!听到没?听到没!”银翟低头靠近他毫无血色的脸,危险低语“你信么?你若躺在这躲避责任,我会让银氏王朝毁灭在我的手中。还有瓦儿呵呵,我答应你让她好好活下去,不过我可能会让她不但活在仇恨中,还会让她活在比死还痛苦的悲哀中!你听到没?听到没?” 银冀眼皮极微地动了动,气息丝丝缕缕,若有若无。 银翟渐渐松开紧握他胳膊的手,单膝在塌前跪下。那一向冷冽有神的眼睛此时仿佛被一种莫名的空茫遮挡了光泽,迟缓而无神采。眉间的刻痕显露出抑郁的痕迹,搁在塌上的手是无力的,几乎要靠坚硬水晶塌的力量去支撑才行。 夜深,人寂,心沉如灰。 他的眼中布满血丝,喃喃低语:“银冀,你说这就是我们兄弟的宿命么?难道我的命运从来都不能由我自己掌控么?你错了!我告诉你,你交予我的一切,我只答应暂时接管,可是若你想就这样安排我的人生,那你是彻底错了!” “听清楚了吧?你别装死,留着这口气重新好好活起来,三个月!我就给你三个月时间,你若不好起来,别怪我说到做到!” 银翟站起身,目光坚定,低头看过塌上平静的君王最后一眼,沉步走了出去。 * 外面天色灰蒙一片,凉风四起。 银翟刚踏进颐华宫,房前两抹纤长白影素立,乌衣角沾有白露,想来她们等候已久。 筱水一见银翟身影,匆忙上前:“翟,你一夜去哪了?我和师姐担心极了。” 三人沉默进去屋内,烛盏点燃。银翟略为疲惫的双眸瞟了方旋一眼,眸光暗藏质疑,透着凌厉。方旋不闪不避,目光直直对向他:“听闻冷君写遗诏传位于你,众臣也纷纷请求新王继位,你为何不应允?” 银翟不答反问:“你希望我成为银暝君王?” 方旋微愣,抿唇道:“银暝君王本该非你莫属,你答应师傅完成最后大任,其实也只是为自己夺回该有的一切。如果冷君已不具威胁,江山垂手可得,我不懂你为何拒绝?” 筱水仰头看他:“翟,做君王并不易。我在宫中时间长,看得清楚,冷君为了一身无法推却的责任有苦不能诉,有爱不能爱,累人累己,还有那么多人明里暗里盯着王权高位。冷君如今得此下场,我都为之可惜。” 方旋冷唇讥笑:“命不该有,他自然承受不起。天命是属于翟的。倘若翟成为新一代君主,我定然全力支持。” 筱水皱眉道:“做君王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或许可以让很多人嫉妒羡慕。但是,这真的是翟所希望的吗?翟愿意为王权而失去自由吗?” 银翟轻扫表情各异的二女,冷冷挑眉:“事不由我,上天既有安排,我这银族唯一后裔如何逃脱?我决定接管天下,只是”他突然打住,睇向方旋的眼神深暗无边“为何要骗红瓦儿?” 二女同时稍怔,互看一眼,面色终于闪过一丝慌张。 筱水道:“你都知道了?其实师姐也是为了你好”银翟沉声道:“你还做了什么?” 方旋避开目光,嘴角微微上扬流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