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倒出来了,我从兜里掏出纸巾,帮他清理赶紧,又静静地扶起他的一只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就这样支撑着他,一步一步往公寓的方向回去。 幸而公寓就在操场旁边,否则以卢一男这样强壮的身体,我恐怕很难支撑着他走到宿舍里去。 公寓门没有锁,我顺利地进了卢一男的房间,将他轻轻扶回自己的床上,脱掉鞋袜,帮他掖好被子,又快速去厨房倒了杯清水来,放在他的床头。 等到再赶回床边时,卢一男早已经沉沉地睡去了,像个孩子一样,不时撇撇嘴,睡梦中发出香甜地轻微的鼾声。 看到这样像个婴孩一样的卢一男,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伸出手去轻轻抚了抚他的面庞,这张脸,从第一次在通往特工学院的山间小路上遇到之后,到现在,也没怎么变过,只是眉宇间少了一些孩子的稚气,多了些岁月留下的痕迹。 这时,卢一男嘴唇微微张了张,好像在说着什么呓语。 我弯下腰,耳朵贴近了他的唇,想要听地真切一些。 “父亲” 卢一男只是这样重复着这个词,一声比一声更痛心。 卢父,应该不光是一位成功的商人,也曾经是一位称职的父亲吧。他在卢一男的整个成长中,都充当着一个父亲,一个朋友,和一个偶像的角色。 后来卢一男长大了,他给了他两条路,而他选了在卢父看来最错误的一条。所以卢父做了很多父亲不会做,很多子女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的决定——将自己的儿子逐出家门。 我不确定之前那样反对卢一男再次回到特工学院,是不是为了保护卢一男的一种方式,但现在这样毅然决然地将他逐出家门,却在卢一男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口。 卢一男是爱自己的父亲的,像每一个叛逆期的男孩一样,他或许从来没有和自己的父亲明确地表达过,但现在自己被迫将这份父子情谊斩断,对卢一男的打击,比他的父亲预想的,要大的多吧。 看到眼前这个喝得不省人事的男生,现在嘴里痛苦地念着这样的词语,这个以后恐怕都不会再用到的称谓,我心疼地伸出手去,拿起卢一男放在床边的大手,放在自己的掌心。 “阿男,你还有我。”我小声说着“离开了你的父亲,你的世界一样可以很精彩啊。” 卢一男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丝毫没有因为我的话而变得释怀。 他不愿意我进入他的思想?也不愿意和我交流? 这是第一次,他这么无情地在我和他之间建起一道屏障,不让我进入他的世界。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我有些着急起来,半是不干,半是担心地问道。 卢一男并没有在心里给我答复,他只是那样睡着,嘴唇急切地抽动着,似乎想要诉说什么。 我再次俯下身,静静地听他的话语。 “父亲”又是一次这样的呼唤。 “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们”()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