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理直气壮模样, “纵然我去过那家香药铺又如何, 我就是去瞧个病, 也不可吗?” “瞧病?”柳萋萋微微挑眉, “夫人去瞧病, 怎的带回来的香品却是给了大奶奶, 到底是您自己瞧病,还是想着害人了!” 她顿了顿, 余光有意无意地瞥向低垂着脑袋,始终一言不发的沈韫卓,“不过, 用燕香和嵇草致使大奶奶不孕一事,究竟是您一人所为,还是与人合谋……” “没有合谋。”见柳萋萋疑心起沈韫卓,赵氏顿时面色大变,慌不择言, “是我一人干的,与我家卓哥儿无关……” “哦?”柳萋萋笑了笑,“夫人这是承认自己对大奶奶做了此事了?” 赵氏怔愣了一下,便知又着了柳萋萋的道,她看了眼沈韫卓,少顷, 似是放弃挣扎般道, “我……我认……我认……” 听得这话, 邹氏眼睫微颤,眼泪若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而落,她单薄的双肩微微颤抖着,想起这几年所受的委屈,终是忍不住对着赵氏吼道:“为何!既得这般厌恶我,早些休了我便是,为何要这般折磨我!” 赵氏抿了抿唇,“你以为我不想让卓哥儿休了你,可如今我们沈家已是今时不同往日,哪能说休就休,若教旁人晓得,岂不是会诟病我们卓哥儿抛弃糟糠之妻,又如何能再娶一个好的姑娘进门……” 即便知晓自己所做为错,可赵氏言语间仍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面上毫无愧意。 “所以,你便给我下药。让我怀不了孩子,分明是你在我身上做了手脚,平日里却还总责备我无法为夫君生儿育女,就是为了将来光明正大地休弃我,或是让我愧疚自愿和离对吧?”邹氏仰天笑起来,好一会儿,她缓缓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沈韫卓,“那你呢,你又是何时知晓的此事,又是何时厌倦的我?” 沈韫卓脑袋低垂着,闻言薄唇紧抿,却是没有回答。 邹氏嘲讽地看着他,清楚他之所以不答,一则是不知如何作答,二则是他一旦答了,便是承认他其实知晓甚至参与了此事。 “懦夫!”顾氏一声冷笑,“我当年可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她复又跪下来,同公案前的崔府尹深深磕了一个头,“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惊堂木再响。 那震耳欲聋的声儿令赵氏身子一抖,倏然跪了下来。 崔府尹低沉威仪的声儿响起,“犯妇赵氏,心思歹毒,常年毒害儿媳邹氏致其不孕,还欲以此为由休弃邹氏,依大徴律法,徒两年;京都县尉沈韫卓,无故殴打发妻,仗一百,因其是朝廷命官,此事本官会上奏陛下,再行定夺。” 随着此言落,赵氏被衙卫压了下去,临走前,还不忘哭喊着让身侧的婢子帮着去寻沈韫玉,让他来救自己。 沈韫卓则狠狠瞪了邹氏一眼,才转过身自己走去受那一百仗刑。 一切归于平寂,柳萋萋上前将邹氏扶起来,见她仍是满脸愁容,问道:“沈韫卓和赵氏都得了报应,姊姊不高兴吗?” “高兴。”邹氏强笑了一下,“只是不知离了沈家,往后我该去哪儿。” “自是回娘家去。”柳萋萋握住她的手,“我记得姊姊的父亲母亲都是良善之人,定然不会责怪于你,毕竟你并未做错什么呀……” “真的吗?可……” 可和离之事毕竟不光彩,若就这样回迹北去,免不得被人指指点点。 邹氏面露犹豫,正当她忐忑不安之际,却听一声“盈儿”,抬首看去,顿时愣住了,迎面朝她而来的并非别人,正是她的父亲母亲。 “盈儿。”邹母一把搂住邹氏,哽咽道,“你在沈家遭遇的事儿,我和你爹都知道了,你受苦了……” 听到这几句话,邹氏的眼泪若决堤般落了下来,牢牢回抱住邹母,“娘……” “这沈家人真不是东西,当初若非那沈韫卓信誓旦旦,我们也不会轻易将你嫁给他,谁知这才过了几年啊,他便敢这么对你,畜牲不如的东西。”邹父上下打量着邹氏,见她比进京前瘦削憔悴了太多,眼眶顿时便红了,毕竟这可是他曾捧在心尖上疼的女儿啊,当初欢欢喜喜送她出嫁时,绝不会想到她会被人这么糟践,“同他和离,这种人,迟早遭雷劈死,盈儿,跟爹娘回家,我们回家……” “嗯,嗯……”邹氏哭得不能自已,只能不住地点头,因着烦忧而紧蹙的眉头也在不知不觉中舒展开来。 柳萋萋不愿打搅这家人团聚的美好时刻,只勾唇笑了笑,悄无声息地离开。 步出府衙,便见一人身姿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