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小厮跟许从登的人串通时留下的证据。 不仅如此,鹿鸣书院把许从登退学,至少名义上并非因为登高宴,而是因为他长期以来欺凌贫寒位卑的同窗,且对巾帼书院家世低微的女学子多有不敬。 如此一来,许从登被以“养病”的名义,从鹿鸣书院退学一事已板上钉钉。 许大老爷看着许二老爷离去时仿佛一瞬老了十岁,再一看许望决绝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对身边的许鞍疲惫地道:“虽然乞巧宴之事看起来和许望无关,但许望和三公主的婚事,还要看太后何意。” “太后这些日子没有提及皇上纳妃一事,也没有再招涟漪入宫,你要做好不成的准备。”许大老爷皱眉道。 “鞍哥儿,许家以后就指望你了。二房不成事,也就涟漪一个姑娘还清醒点。小皇帝声名越盛,一旦他大婚亲政,我们的路就难走了。”许大老爷沉声道:“今年年底吏部考核留出的空缺,要紧的位置上,须得比先前计划的多放几个人。一会儿,你与我商定名册。” 许鞍拱手应是,道:“父亲,吏部的人大半是薛老丞相的门生,难缠难撬,若要升我们的人,怕是有些为难。” “孙驸马呢?”许大老爷问道:“他不是在着急过继么?男人哪有不想要自己亲生子嗣的。这弱点还不好拿捏吗?” 许鞍一顿,道:“儿子试过,但孙驸马油盐不进。且他每日行踪非常固定,下了衙就会去长街的曹婆婆饼子铺和曹记蜜饯,但凡有所不同,身边必定跟着二公主的护卫。” 他连陷害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啊。 许大老爷:“……”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的人,眼里只盯着一个女人,没用的东西!”许大老爷怒得一拍桌,激得桌案上的杯盏哐当作响。 许鞍低头,没有接话。 许大老爷本也不是这般按耐不住的人,只是被今日接二连三的挫败给激得情绪起伏过大,但很快就恢复了平稳,阴郁地道:“他不在乎,他娘难道也不在乎吗?” “儿子明白。”许鞍颔首,又问:“祖父那儿?” 许大老爷摇了摇头:“你祖父老了,儿孙辈一点口角就让他气得大病一场,这事就不要让他忧心了。” 许大老爷顿了顿,道:“若是不成,那就只有请小皇帝晚两年亲政了。薛老丞相年迈,明年恐怕就要致仕。他长子早丧,不过留下几个小的,独木难支。更何况,他的次子要驻守边关,轻易不得回京。” “薛家,也该退了。”许大老爷眉目间闪过几分阴狠。 他话音刚落,忽地听到院门处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敲锣打鼓的声音。他们身处正房,离院门还有一段距离,竟能隐约听闻声响,可见外头有多热闹。 侍从匆匆来报,深低着头,脸上不敢流露出丝毫的喜色:“大老爷,大少爷,是薛家来报喜。薛大少夫人生了一个儿子。” 果然,一个杯盏迎头砸来,伴随的,是许大老爷一声怒吼:“滚!!” * 而钱宜淑母子平安的消息传到宫中时,薛玉润刚到乾坤殿,正要跟楚正则一齐用午膳。 第49章 “让我猜一猜, 今日御茶膳房有没有按照陛下的吩咐,研制一道新的肉膳?”薛玉润好整以暇地看着宫侍端上一个划萱草纹盖碗。 楚正则手上拿着一份邸报,闻言瞥了她一眼, 道:“朕吩咐这种事作甚?” 薛玉润托腮歪首, “嗯哼”了一声,音调拖长:“是啊, 陛下吩咐这种事作甚?” 薛玉润点了点下巴, 若有所思地道:“我想想, 陛下最该吩咐的,是让御兽苑挑狸花猫呢?还是让梨园挑最俊俏的小生和最美貌的花旦,来排演竹里馆最缠绵悱恻的话本子呢?” 她怎么不是惦记着猫啊狗啊, 就是惦记着俊俏小生? 楚正则“啪”地一下合上邸报。 薛玉润立刻正襟危坐,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