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 当值的宫侍立刻就跪在德忠的脚边,砰砰磕头道:“奴才蠢钝,求师父教教奴才。” “黄豆大点的脑子,光想着卖个好、傍个宫妃飞黄腾达呢?”德忠一瞧就知道他那点弯弯肠子在想什么,压低声音呸了一声:“用你那猪脑子想一想,这雷雨天多适合猫着,陛下出去做甚?真是天大的好事儿,还轮得着你来安排吗?” 宫侍也吓出了一身冷汗,用力地扇了自己两耳光。 德忠又踹了他一脚:“滚吧!陛下仁善,这事儿不会跟你计较。可你自个儿得好好思量思量,别表错了忠心,脑袋都不知怎么掉的。” 德忠说罢,遥遥地望了北殿一眼。 * 楚正则沐浴更衣完,手上拿着书卷,但却有点无心看书,索性站在窗前,望着北殿的方向。 北殿仍灯火通明。 他看了眼殿中的漏刻,微微蹙眉。想了想,熄灭了殿中大半的烛火,只留下一盏。 北殿,这才慢慢地暗了下来,归入沉静。 天空忽地炸响一声惊雷,闪电劈开夜色,划过窗口。端着安神汤的德忠一惊,他连忙稳了稳碗,走了进来。 却见少年帝王倚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北殿的方向。他镇定自若,连一片衣角都没有飘动。 他的神色,比昏黄的烛火更柔和。 * 翌日,薛玉润一大早就醒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不在这儿摆膳了,我去找陛下用早膳。”她半阖着眼睛梳洗,迷迷糊糊地对珑缠道:“连我都做噩梦了,他一准也没睡踏实。” 昨晚上是雷雨天,本来就容易惊梦。楚正则不爱喝安神汤一类的汤药,很可能睡不好。 然而,薛玉润带着珑缠去南殿找楚正则时,迎面就碰上了端碗出门的宫侍。宫侍躬身向她行礼时,薛玉润瞧了眼他的碗,微微蹙眉问道:“这是什么?陛下病了吗?” 昨晚上楚正则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她既没听说,也没觉得楚正则身体不舒服。 宫侍恭敬地回到:“回薛姑娘的话,是安神汤。” 薛玉润有些讶然。楚正则一向都觉得,是药三分毒,所以从不乱吃药。 可她一瞥那碗安神汤,发现仍是满满的一碗,她更糊涂了。楚正则既然要了安神汤,怎么又没喝呢? “薛姑娘万福。您放心,陛下只是这两个月用了些安神汤,没什么大碍。”德忠听人通禀就连忙走了出来,将薛玉润迎进去:“您请稍等片刻,陛下在沐浴,一会儿就出来。” 他话音方落,身后就传来低低的一声:“德忠,传膳。” 薛玉润寻声而望,楚正则正穿过侧门而来。 他内里仍穿着素白的寝衣,外面随意罩了一件藏青色的纱袍。他看起来只是冲了个凉,所以发髻未乱。只是大概出来得有些急,他身上水汽未干,衣襟微微敞开。薛玉润看到,有一滴水珠从他的削瘦的肩胛骨滑下,一路蔓延至寝衣之下。 “怎么来得这么早?睡得好么?”楚正则声音有些低,带着几分慵懒和散漫。 薛玉润不祥地感觉到了一丝丝的脸热,一定是昨晚的劲儿还没有缓过来。 她立刻移开了视线,轻轻地咬了一下唇,指尖摩挲着杯盏,摇了摇头,道:“不好,我做噩梦了。” 楚正则眉心一蹙。 只是,楚正则还没来得及说话,“噩梦”这两个字一出,已经将薛玉润刚起床时那点儿不服气都勾了起来。她脸都来不及热了,紧接着道:“你都不知道我梦到了些什么。” 薛玉润义愤填膺地道:“我梦到雷公电母在天上打雷放电,追着叫我去摸你的耳朵。我好不容易追上了你,才摸了一下,就被你咬了一口。我不让你咬,你还非要追着我咬。” 楚正则愣了愣,下意识地问道:“咬哪儿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