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接着一件。 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此刻,被子是唯一的避风港。 夏斯弋掀起被子,蒙头盖住自己,仿佛只要他没有暴露在外,就可以装作自己是隐形的透明人,当做谁也没听见他对钟至的邀请。 然而,自欺欺人终究是有极限的。 密压的空气如潮水般封堵,即便心底疯狂叫嚣也无法抵御这种透不过气的尴尬。 钟至同频接收到了夏斯弋心底无声的嘶吼,带着两位家长快步撤离,为他腾出能自我缓和的空间。 刚关上门,钟母就小声抱怨起钟至来:“知道我们偷听也不拦着点门。” 钟至是猜到了两位母亲大概率没走,锁门丢“礼物”也不是真想关他们到天亮,只是观察他们反应的手段。 原本他是打算敲门叫人的,可也没想到这两位能直接“冲”进屋里来。 平白无故背了口巨大的黑锅,钟至觉得肩头沉沉。 他叹了口气:“好吧,都是我的问题。所以刚才听出什么了?这次能相信我们没撒谎了吧?” 两位家长相视对望,谁也没先说话。 钟至了然:“行,那有什么疑问现在问我吧,刚才的事要是再来一次,未来几个月,我们恐怕都很难见到一个能正常交流的夏夏了。” 钟至的话成功打消了母亲们继续暗中窥探的想法,两人思索半晌也没归拢出一个有用的问题。 钟至于是先开了口:“不知道从哪里问起的话,能先回答我的疑问吗?” 其实,他能稍微理解姜阿姨的想法。她希望夏斯弋能找到一个好归宿,而自己又恰好符合她心目中的期望。 只是他有些看不懂母亲。 母亲喜欢夏夏没有问题,但喜欢到可以为他开绿灯,进而接受自己不符合期待的性取向这件事,钟至至今都没想明白。 他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困惑:“为什么要撮合我们?” 明亮的灯光从茶几反折到母亲眼里,平添了一抹温馨:“因为你喜欢弋弋,早在你自我意识前,妈妈就看出来了。” 在母亲那里,他听到了一段视角完全不同的故事。 两位母亲早就知道,他和夏斯弋的私下关系没有表面那么和谐,她们选择假装不知情,维持着浮于表面的“干预”。 渐渐地,母亲意识到了夏斯弋于他而言是不同的。 他们看上去总是磕磕绊绊,那些却都不是真的厌烦。 钟至的厌恶是多一个眼神都是浪费时间,然而他很愿意在夏斯弋身上荒废时间,甚至是花心思地逗他玩。 当年她拒绝钟至的出柜,也是怕他离夏斯弋过近,影响了没有这种心思的夏夏。所以当姜阿姨来找她的时候,她们才会一拍即合。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