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先生为了督促表哥,才会刻意夸奖我,若是论读书,谁能比得过表哥呢?” 被称作表哥的人似乎心情很好,打趣道:“你当我不知道,你从小便极用功,读书读得饭不吃觉也不睡,我被你这么追着,只好跟着你一起用功,免得被你落下了功课。我现在常常想,你是不是小时候读书读傻了,怎么这么大了还不成亲?莫不是惦记着哪家的姑娘?” 梅娘知道这么听墙角不好,可是听到那人说出这样的话,却怎么也不能抬脚离去,越发竖起耳朵来听那边的谈话。 只听顾南箫呵呵一笑,轻轻把话题拨了回去。 “表哥不知道我惦记着哪家的姑娘,我可是知道表哥心里惦记着哪一位。” 那男子越发笑得开怀,说道:“我有什么事从不瞒你,哪像你,年纪不大,心思却越发深沉了。” 顾南箫沉默片刻,道:“表哥既说了什么都不瞒我,不如有话直说,这么一早叫我来法华寺,应该不只是为了吟诗赏雪吧?” “就说你无趣,我难得出来一趟,你都不说陪我散散心,一心只惦记你的公事。”男子叹了口气,说道,“那我就跟你说公事,听……祖母说,你今年过年都没有回府,依然留在衙门审案子,不知是什么案子,让你这么上心?” 顾南箫沉默片刻,才说道:“表哥既然问起,想必是有人在表哥面前说了什么。” “你这人真是没意思,什么事都要讲个明白,难怪华香说你冷冰冰的,不近人情。”提到那个名字,男子的语气温和了许多,“听闻不过是两个小酒楼竞争的事,一个东家怀恨报复,绑了另一个东家,这等小事,也值当你连年都不过了?如今苦主无事,罪人伏法,那些不相干的人,也该放出来了吧?” 顾南箫的语气却透着隐隐的冷冽:“表哥是来替史家求情的吗?” 男子一笑,不在意地说道:“不过顺口一说而已,华香说你如此雷霆手段,怕是会引起百姓担忧,乱了民心那可是大事,不如早早了结了案子,免得对你的官声有碍。” “表哥多虑了,我倒是听人说,我为了破案,连过年都不回家,外头都传我是个一心为百姓着想的好官。” “你这个脾气,就是一点儿都不肯吃亏!不过我和华香是闲聊的时候说起你,想起这事儿便提点你几句,看你,还这么较真!” 顾南箫再次沉默,半晌才开口。 “表哥,这次我审问史家的人,听说了不少关于谢家的事……” 只是他这次还没说完,就被那人打断了。 “不过是史家的人狗急跳墙,胡乱攀咬罢了,谢家不过是个小小皇商,再说华香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又担心什么?” 梅娘听到顾南箫那边迟迟不语,许久才几若不闻地叹了口气。 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听起来那位表哥已经说起法华寺的梅花如何如何,她便活动了一下手脚,慢慢向外走去。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顾南箫,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段对话。 顾南箫口中说的另一桩案子,是不是跟这个“表哥”有关? 听那人说话语气,似是跟顾南箫十分亲昵,他又是谁? 梅娘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不觉走到了观音殿。 看样子武大娘终于念完了六十六部心经,这会儿正在跟娟娘一起站在功德箱前面,像是在商量该捐多少香油钱。 梅娘走过去,随手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塞进功德箱。 “娘,别在这儿算了,银子我捐了,咱们快回去吧!” 武大娘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五十两银票掉进了功德箱,顿时心疼得直跺脚。 “哎呀,你这个傻丫头,捐一二两就够了,你捐那么多干什么?你当银子是大风刮来的?” 梅娘笑着挽起她,说道:“娘不是说心诚则灵嘛,我这心不诚,就只能多捐点银子了。” 武大娘还是肉疼,道:“你要捐这么多,干嘛还要塞功德箱,去客堂捐啊,还能给你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