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娘这是怎么了?一会儿恭喜他,一会儿又请他原谅的? 她也没说什么啊! 顾南箫回忆着方才两人的几句对话,才意识到梅娘大概是以为自己还在怀疑她跟失窃案有关,所以才会这样紧张,以至于说话都是语无伦次的。 想到这里,顾南箫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了筷子。 他本以为这小丫头胆子挺大的呢,没想到也有害怕的时候。 史家答应了梁家尽快成亲的要求,可是两家却在聘礼之事上产生了分歧。 按照史二太太的想法,婚期可以提前,考虑到梁坤目前的情况,仪式也可以从简,但是三媒六聘的过程还是要走一下的,尤其是聘礼不能少。 梁家是连自家住的房租都不肯出的人,哪里舍得出聘礼,两位太太就着这件事互不让步,史家请来的媒人两头跑地传话,梁付氏和史二太太也见面说了好几次,都是不欢而散。 梁付氏见史二太太不肯松口,就叫梁鹏去找史延贵商量,可是史延贵却早出晚归,常常找不到人影,哪怕被梁鹏堵住,也只是说史贞娘的婚事全都交给史二太太安排了,叫梁鹏去跟史二太太谈。 史延贵虽然看中梁坤的秀才功名,可也仅限于此,叫他借宅子给梁家住已是满心不情愿,生出史贞娘这么一个还没出嫁就向着婆家的女儿更是糟心,何况梁家还要压聘礼,他索性就把这些事都推给史二太太了。 史二太太不是说梁家好吗,不是提出要把宅子借给梁家吗?那就让她去应付好了。 梁鹏一个男人,哪里好跟史二太太面对面说话,更不用说是压聘礼了,所以他也学习梁鹏,直接把这事儿又还给了梁付氏。 梁付氏见史家二房夫妻俩都不松口,又把主意打到了史贞娘的头上。 这日她借口梁坤想见史贞娘,硬是把史贞娘请到了狗尾胡同。 史贞娘一进门就皱紧了眉头,这宅子虽说是给了她,可是一直出租着,自有管家打理这些家中的小产业,她并不曾亲自来过。 梁付氏从搬进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后面几天一直忙着跟史家谈婚期,一心想着早早把史贞娘娶进门,自有下人干活,这宅子也不过收拾得勉强能住罢了。 此刻史贞娘看着狭窄的几间屋子,只有头顶一束光的逼仄天井,再看看到处都是灰尘和脏土,门口泔水桶堆得满满的,都发臭了也没人倒,檐下一个木盆里泡着沾染着血污的布条,泡布条的水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不禁一阵作呕。 梁付氏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了,早已对这些脏污视而不见,只一个劲拉着史贞娘说话。 “贞娘,你可算是来了,坤儿都问过你好几次了,你说说你,他都伤成这样了,你也不说来看看他!” 史贞娘强忍住捂着口鼻的冲动,随着她进了梁坤的屋子。 一推开门,更浓烈的血腥和臭味扑面而来。 梁坤正趴在炕上,借着难得一见的阳光晾晒伤口,梁付氏这么一推门,他赶紧拽过被子盖住身体,这么一动又是一阵剧痛,忍不住龇牙咧嘴地倒吸凉气。 “你……谁让你们进来的!” 梁坤差点儿走光,不禁恼羞成怒。 梁付氏却不以为意,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下。 “怕什么,我是你娘,又不是外人,贞娘也都谈婚论嫁了,马上就是你的人了,你还怕她看?” 一番话说得梁坤脸色铁青,史贞娘则深深低着头,手里的帕子差点儿拧碎。 偏偏梁付氏还招手叫她:“贞娘,你不是说要看看坤儿吗?快过来坐啊!” 想到梁坤被子底下的“风光”,史贞娘哪里敢上前,只是站在门口不肯动。 “嗨,瞧你这孩子,还害羞上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