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这回倒认真看了他几眼。 这位固安太监似乎很着急从这里出来啊。 看守暗牢的狱卒,守着这群重犯,哪个不是装了一肚子的辛密,别说后宫了,就是前朝都有不少大臣,想塞些银子给些好处,从他们口中挖出些东西来。 可惜能在暗牢当值的,都是历任皇帝亲信中的亲信,宫内宫外的关系,全在皇帝手中死死捏着。 谁敢有二心? 就连她,都没想过买通狱卒这件事。 可如今……这位狱卒主事的太监,竟主动寻上门来? 兰溪声音飘忽不定,问道:“你是想让哀家将你从暗牢中带出去?” 固安太监摇头,犹豫了几息后,道:“奴才……是有事想求您。” 兰溪奇了。 有什么事,能岔开皇帝,求到她头上的? 固安太监左右瞥了瞥,确定无人后,解释道:“奴才虽是陛下的人,可在陛下眼中,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下属罢了,既非亲信,也非肱骨。” “便是有事想求到陛下那边,可奴才这身份,只怕连那乾清宫的宫门都跨不过去。” “更别说求陛下帮忙了。” “可若投靠了娘娘,起码在娘娘心中,是有奴才这号人物的。” “奴才觉得……希望大些。” 倒是个聪明人。 兰溪勾唇,笑道:“哀家在宫中的名声素来不好,都传哀家心狠手辣翻脸无情,你不怕哀家得了你的便宜却不算账,扭头将你敷衍过去吗?更甚至……” 她眸中似冰雪堆积,掀起寸寸冷意。 “更甚至飞鸟尽走狗烹,连你这条小命哀家都不打算留呢?” 固安太监并未被吓到。 他在暗牢多年,什么形形色色大奸大恶之辈都见过。 太后娘娘的这点威胁…… 他压低声音,苦笑道:“娘娘别开玩笑了。” “心狠手辣不过是那些不经人事的宫女的谣传罢了。” “在奴才这等宫里的老人看来,娘娘恰恰是赏罚分明,果敢仁义之主。” “您每次在宫中动杀念,都不是情绪用事。要么是那些迂腐的老人倚老卖老,您想借此敲山震虎,要么是有人不长眼地惹到您的头上,若您轻拿轻放,往后更有无尽的麻烦。” “您杀人,是不得已而为知。” “您仁善……却是人人皆知。” “宫里头伺候的这些宫人,谁不想去芝兰殿伺候?虽说芝兰殿规矩多些,可宫人的俸禄和打赏,顶其他宫殿两三倍呢!” “而且,您殿里的人,便是受个风寒,您都会请太医过来诊断,令其休息养病,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