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蹬”下了楼来, 吹胡子瞪眼地跑来后院逮人了。 一见人搁池塘边蹲着,支着胳膊拿眼瞅着他新买的五彩鸳鸯, 曹班主一个心口瘀血,忙冲上前去对着胭脂咆哮道:“挨千刀的混账东西, 你搁这儿干嘛?!得早离远些,再是掉根毛我要你的小命儿!” 胭脂闻言睨了眼曹班主,又垂眼盯着池塘里那对交颈鸳鸯,曹班主见得这般固执直心头一塞险些气厥了去, 刚头又吼得太用力,他现下脑袋都有些晕乎。 缓了半响,又想起楼上还有位煞星,更觉头痛不已, 这一个个怕是要把他逼疯魔了。 曹班主按着大夫说得养生之道,闭眼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心平气和下来,待一睁眼还是屁个用没有,一看胭脂便扬声儿骂道:“你耳朵生来当个摆设的,那般叫你还一个劲儿得跑,没瞧见苏家的公子来了吗?还不上去小心伺候着! 一会儿戏楼给人拆了,咱们这一班子全搁那喝西北风罢!”说完也不待胭脂反应,一把抓住胭脂的胳膊,将人架起就往楼上那头拖去。 楼里一阵敲锣打鼓声起,戏台上已开了腔,台下一阵喝彩声,戏楼里一派热火朝天。 胭脂被曹班主一路拉着上了二楼,离得越近胭脂心里就越慌乱,一想到他的性子就头皮发麻,直扒着拦杆死活不走了,苦着脸对着曹班主凄厉道:“我不能去,我真的不能去,他会把我磨砺死的,我都岁数一大把了,想多活几年还不行吗?!” “混说什么,人苏公子摆明瞧上了你,怎么可能磨砺你!没看刚头那眼神吗,那就是男人瞧女人的眼神,这事儿错不了,你懂事些小心伺候着,保管少不了你的好处,说不准往后能有造化得个姨奶奶当儿!”曹班主那是一脸恨铁不成钢,有得金枝还不赶紧攀,搁这儿哭丧着脸瞎琢磨,自个吓自个儿,丫白生了个脑袋,净搁身上当个摆设! 胭脂瘫着脸看着曹班主,眼里都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神情,一副连话也不想接的丧气模样。 曹班主一急, “赶紧的罢,你搁着儿磨什么,早晚要有的事儿,苏公子能看 上你,是你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 胭脂看向曹班主差点哭出来,竟然有人可以这般睁着眼睛说瞎话,且还说得这般理直气壮…… 曹班主一见叹了口气,由衷感慨道: “是难伺候了些,你万事多顺着,多看看眼色,别跟着傻愣子似的死命较劲,我保管你出不了事!”又见胭脂恍恍惚惚不知今夕何夕的模样,便一下打开了她扒在木栏上的手,拉着胭脂往前疾行几步。 待到了雅间门口,曹班主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再推开门将胭脂往里头推了进去,站在门外冲里面笑眯眯道 :“苏公子,人给您送来啦~若有什么需要随时唤小人,小人随叫随到!”待确定了里头没了他的事,曹班主才伸手关上门离去。 这处雅间位置极好,分了里外间,中间隔了一道水晶帘,随着窗子外头荡进来的阳春风轻轻晃动着,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如轻灵飘逸的乐曲声声入耳。 里间正对着戏台,排排窗子大开,一眼看去,戏台尽收眼底,外头荡进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儿,里头桌案上杯觥交错,几个公子哥儿揽着外面带来的粉头时而高谈阔论,时而亲昵耳语。 苏幕靠坐在榻上一腿支起一腿平放,神情散漫恣意,榻上摆了张小桌,上头摆着盘甜糕和酒盏,后头的临街的窗子大开着,外头的阳光大片撒下,散落在他身上,整个人如同镀了一层暖暖的光,衬得容色越发耀眼夺目。 胭脂骤然被推了进去,里头的人皆停了下来,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她。 胭脂站在外间有些不知所措,隔着眼前的帘子对上苏幕如画的眉眼,长长的眼睫垂下眉眼越显深远,染上几分漫不经心的散漫惑人,一眼看去平白叫人徒增心跳。 胭脂微微垂下眼睫,眼里神情慢慢暗淡下来,站在外间看着地面一动不动。 里间的一个公子哥突然出声调侃道:“这小戏子倒是半点眼力见也没有,干站在外头做什么,还不进来好生伺候你苏哥哥吃酒?”说完见胭脂没什么反应,便搂着一旁的粉头,往芙蓉面上用力亲了口,那粉头忙娇羞叫了声,忙伸出柔荑端起一杯酒轻笑着喂给他。 蒋锡裴仰首喝了,末了又看向胭脂笑道:“看见了吗,多学着点~光会唱戏可不行,伺候不来人便是再会唱戏也不过是个下九流,现下好生伺候了你苏哥哥满意才是正理,往后包管你享不尽的福。” 胭脂听在耳里默不作声,抬眼看去情形,突然又想起了自己倾家荡产买的柳叶美人被苏幕那般打跑了,一时心中复杂不已,颇觉惆怅。 一旁眼里带笑的贺准见胭脂青涩稚嫩的模样,便开口解围道:“许是年纪少没经过事儿呢,还得苏兄慢慢教着。” 胭脂不由看了眼贺准,眼神微暗。 苏幕漫不经心看着胭脂,等了片刻,耐心彻底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