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宫宴已散,除了来往善后的宫人之外便无外臣,裴绍父子俩直直戳在殿外一动不动便显得尤为扎眼。 甚至……有些大胆。 毕竟外臣若无皇命滞留宫中也算是冒犯天威,襄阳侯虽非那等不足轻重的小门小户,可若自己递把柄出去,这藐视君威的罪名也吃不消。 有顾及雍王的内官过来好言相劝道:“雍王妃、侯爷,陛下并非留两位在宫中,二位便请先出宫,莫要犯了忌讳。” “玉戈……” “多谢内官告知。”裴玉戈出声截住了父亲的话,谢了那内官的话后却直接同裴绍道,“父亲还请先行离宫回府,儿子如今已算是雍王府的人,无需父亲挂怀。” 那内官还未走,听到裴玉戈这话不由多瞧了人一眼。 裴玉戈人虽长得过分柔美,可性子却并不绵软,相反的,他是有些倔的脾气。那内官恰好听过些传言,此刻听到裴玉戈执意留下,才不由想起去年的时候,正是眼前这人为了温燕燕身死的案子在宫门外请谏数次,当时似乎身子还没有如今健朗,几乎搭进去大半条命。 如今看来,在雍王府一年,性子不仅没有软半分,反倒更大胆了些。 裴绍被宫人请着离开,只是轮到裴玉戈这儿,小内侍们却不敢过来动手将人架走,生怕把这玉美人给碰碎了,事后被萧璨算账怪罪。 掌事的内官叹了口气又劝道:“雍王妃勿怪,不是杂家心狠,实在是陛下独留王爷在殿中说话,殿内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实在不知何时人才能出来。您这拿自己的身子跟陛下较劲儿,可不是聪明之举啊!” 裴玉戈姣好的脸上没有半分笑容,发丝眉梢因寒气结了些霜,更衬得他冰一样冷的处事性子。只是听了内官半警告的话语,他仍只是礼数周全半行礼道谢,可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似的,动也不动一下。 若是寻常时候,他们必然会看在萧璨的面子上过去禀报一句,总归不会被怪罪什么,可今日却不成。 大殿伺候的内官都瞧见天子因雍王几句话变了脸色,草草打发了亲贵及百官后却独将这个弟弟留在殿中。宫人们不懂那些朝政上的弯弯绕,却极擅长揣摩上位者的心思,皇帝的不悦几乎摆在脸上,所以哪怕是一直得宠的雍王,他们这次也不敢冒险为对方做顺水人情。 不过约莫是鲜少遇到过裴玉戈这样的人,一时竟有些难办。 大殿之中,萧栋屏退左右宫人,只留下了殷绰和弟弟,是而三人对殿外发生的事浑然不知。 此刻面对弟弟,天子的脸色极罕见得沉下来。 “明珠,你宴上说的那些……可知道意味着什么?朕听说你这几日一直在府中照顾生病的裴卿,温卿生前留下的证物你又是何时、怎样拿到的?” 萧璨没有如一贯嬉皮笑脸回应,反而规规矩矩立着,躬身恭敬答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