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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大浪下的沙


么?!”郑芝龙陡然觉的眼前一黑,明月、大地在一瞬间旋转起来,一切全都浸入了那被末名恐惧包裹的黑暗里去了。

    其实今夜的星空还是非常美丽的,它对于习惯于驰骋在白山黑水中的人们显然别具韵味。

    “呵呵!贝勒爷,你看这仙霞关确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天险,如此轻易便落入我军手中,足见皇上真是洪福齐天,贝勒爷之手段高明足可比之当今瑜亮了。”

    博洛脸上挂着笑,半坐半躺在一张躺椅上,嘴里虽然也“嘿”然而应,可心中却对面前这个矮胖老头颇不以为然。

    心里骂着:“这个老匹夫,什么狗屁洪福齐天,当今瑜亮?你们这些个汉人奴才就会拍马溜须。这南人地大物博只是那前明朱家昏馈糊涂,搞的民不聊生,如若不是那李闯、张贼做乱,这汉人的江山又如何可落到我满人手中?只看那汉人将官个个只知穷奢极欲,贪生怕死又怎比得我八旗铁骑。

    你阮大胖子也不是个好玩艺,当年在苏州时你强娶李香君之事,我博洛却还记忆犹新,就你这样不懂怜香惜玉的东西也配么。哼!如若我是那候家小子,定然早将你这个狗奴才千刀万剐了喂狗去了。”

    阮大铖(阮大铖(1587-1646),明清之际安庆怀宁(今安徽安庆)人,字集之,号圆海。万历进士,天启中任吏科给事中。崇祯初以阿附魏忠贤,名列逆案,废居南京。南明弘光朝立,经马士英推荐官至兵部尚书。翻逆案,报复东林党人,激起公愤。顺治二年(1645年)南京为清兵所破,逃至浙江方国安军中。次年,降清,领清兵破金华,从攻仙霞岭,中风而死。一说为清兵所杀。颇有才名,善诗词,作传奇多种,有《燕子笺》、《春灯谜》、《牟尼合》、《双金榜》等。)

    固山额真图赖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将军,谁能相信眼前这位仅二十五岁(按照历史应为三十三岁)的人竟是统军十数万的大将军。你看他这个年纪却不正是该着意气风发的时候。细细看去,大辫乌黑,一张娃娃脸,时不时也还会露出几丝少年式的狡黠。不过他对这个大帅可稍稍有些惧怕,少年从军的他经过无数次战阵杀伐,只消笑脸一敛,剑眉立时倒坚,只那充满杀气的脸任谁看了却也会是胆战心寒。

    “呵!呵!大帅如此年纪,就有这般作为,将来的成就必是不可限量啊……”矮胖老头的一张圆脸上并不管博洛对他的溜须之言不理不睬,只是涎着脸往凑在跟前。

    图赖再也听不下去了,突然之间只觉在这温柔的南国之夜中居然也会被些些风寒刺的汗毛直竖。

    “请大帅在此慢坐,下官要回去了。”嘴里说着,心中却暗自决定回去后要把自己的密折中对于汉官的看法好好改改,“汉官断然是不堪重用的”这句话定要加上。

    “你且不忙就走,我还有事相商。”博洛显也是不愿这个阮胖子老在眼前晃着令人心烦,手摆了几摆,倒像是要赶蝇逐苍般。颇不耐烦的敛去笑容叱道:“阮大人还不下去好好休息么,明日可还要看阮大人奋勇登关的壮举呢。”

    阮大铖在一旁献媚道:“博洛将军日理万机都还没有歇息,下官又怎敢歇息。再说老朽虽说上了几分却还有几分老骥伏枥的精神,倒是现下里有些年轻人却是……嗯,哈哈,倒是有些南朝的年轻士子,却还不如老朽有精神呢。”

    博洛被他的无耻言语给气笑了:“哈……哈……哈……说不定仙霞关上可还有李香君那般的美人呢,到时阮大人可不要没有精神呀!”

    “是……是……”阮大铖被人一时当面揭了疮疤,脸上表情好不尴尬,嘴里只管“哼哼哈哈”可脚下偏就是不迈步子,就是不走。

    就这成色的阮大铖实在把博洛气着了,“阮大人,还不走么,可是要待大帅我的砍头之刀么?滚!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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