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长生殿中疾养。 男子眉宇轻皱。 谢宝因内疚的手摹他眉眼,以此安抚。 而后在满室光照中,她赤足下榻,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循着青铜树灯的光亮走到放置西壁的筐箧后,跪地从箧笥找到范氏曾经为她与男子所求的长生符。 用力握在手中。 当凉爽秋风拂过庭中松柏时,帷幔中所卧的男子睁开双目。 林业绥醒来坐在榻边,因意识昏乱而用手撑着眉心,随后不经意的抬眼一瞥,看见远处坐在地上的女子。 他起身,顾不得穿木屐,直接阔步走去,在其身前缓缓蹲跽,大掌轻托右足捂着,温声询问:“出了何事。” 谢宝因握着长生摇头,看向漏刻,然后又望着男子:“还未鸡鸣。” 林业绥弯腰将人从地上抱起,放在榻前的坐席之上,耐心解释:“政事繁多,我要先去尚书台治理政务,再从尚书台去太庙。” 谢宝因心不在焉的微微颔首,仿若献宝一样把长生符送到男子眼前:“这是我初怀阿兕的时候,阿母为你我所求的福佑,你随身带着好不好?” 林业绥迟疑几瞬,为让她安心,开口以清润的嗓音应答一字:“好。” 随即大掌往她脖颈后面摸去,深入背脊,最后亲自动手宽衣,敛眸看着中衣之下的白皙与已褪去红色的疿子,他指腹在上面抚弄几下:“只需再涂几日膏油。” 谢宝因臀股坐在席上,双足微微曲着,男子就跪在她身前,倾身看脊背。如此姿势,既能交颈,也能吻其喉结。 然她只是顺势躲进男子宽厚的胸膛里,因恶梦所起的心境也渐渐平和,最后闷着声音嗯了声。 林业绥摩挲的动作微顿,将她中衣穿好后,把其圈在怀中,给予他当下所能给的安全感。 昼漏三刻的时候,鸡初鸣。 男子已经更衣戴冠,乘马车离家。 谢宝因也站在衣架前,展开双臂,两媵婢侍立在左右,将一人高的漆木架上的三重直裾取下,小心为其更衣。 随后用玉钩系好腰带,而在佩戴腰间组佩时,玉藻忽疾步来报:“长极巷的郑夫人遣人前来,要请见女君。” 谢宝因垂眸,见媵婢谨慎松手,两串长至足腕的白玉组佩也自然垂落在衣裾上后,她收回视线,穿着软履徐步去前庭。 见奴僕跪在中庭,身体伏在地上:“女郎,夫人夜半病笃,性情也突然躁动,医师诊治以后,只言恐不能再延其大限,所以郑夫人才遣我来长乐巷。” 谢宝因想起梦中,望了眼长长垂在腰间的长生符,佩以与清冷温润的白玉,然后她莞尔而笑。 很怪异,但也很好看。 国都的王道中央,士族奴僕与豪奴甲士前后拥簇着家中夫人的车马出行,最后停在宽阔到能容纳五驾的长极巷。 左右随侍也即时抬起车的帷裳。 谢宝因弯腰下车后,径直入家门,往妇人所居的馆舍而去。 谢晋渠所聘之妻郑夫人则已经在中庭迎候,举手合掌向前一推:“谢夫人。” 谢宝因抬臂揖回一礼,随后与其併肩。 途中,郑夫人无奈叹言:“夫人始终不愿言语,不愿进食,不愿饮汤药,即使是李傅母也不知所措,君舅与谢郎又因孝昭皇帝的丧祭而鸡鸣就离家,我只好遣人去请谢夫人。” 谢宝因轻轻颔了颔首,迈入房室。 室内光照充足,时时都在熏香。 卧在榻上的范氏已经瘦臞,黑发也失去数年来所静心护养的光泽,呼吸微弱至需要静心屏息才能闻见一二。 侍婢见嫁出去的女郎归来,迅疾在榻边设席。 谢宝因履地至榻前,先后屈足:“阿娘。” 范氏偏过头,默然不应。 在席上跽坐好后,谢宝因缓缓开口,声音就似山间溪水汩汩,宁静温和:“我知道阿娘心中难受,那汤药真的很苦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