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个看起来最小的蓬蓬头男孩用俄语尖叫了一声: “沙德!活的!” 他的语气像是发现了什么重现人间的霸王龙一样,立刻被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了:“礼貌点,亚伦。” 阿布从房间左侧的拱门中走了出来,看着沙德,脸上挂上了微笑,冲他伸出手。沙德这才意识到boss说是家宴一点也没撒谎,因为爹妈都早早成了孤儿,没什么兄弟姐妹的亲戚,沙德这辈子还没体会过“你坐小孩那桌”是什么感觉。不过他其实误会了,在他稀里糊涂冲着阿布走过去,被对方轻轻按住后背吻了吻脸颊后,他就被往左边带了。 不过在那之前蓬蓬头男孩已经从桌边跳了下来,抱住他的大腿喊要合照签名球衣,但只是被保姆诚惶诚恐地拎了开来。阿布对儿子看起来有点没办法,见沙德已经好脾气地弯腰去哄了小孩,带他穿过门帘才说:“他妈妈不在这儿,他就有点闹腾,不用管他。” 今年夏天阿布刚和自己的第三任妻子离婚。因为完全不爱看八卦,看了会记混淆了,在脑子中搅拌出奇怪的错误想法来,所以他一直不关心这些,此时也只是模糊感到老板的家庭好复杂,别的没多想。他们刚穿到另一边,玛丽娜就微笑着迎了过来,和沙德拥抱,向每个人介绍他。 “这是沙德,波波夫少将的孙子。”* 大家发出了一片叽叽喳喳的议论,有个老头子甚至已经两眼含泪戴眼镜了:“快让我看看……” 啊?我是波波夫的孙子?那是谁?妈妈的爸爸吗?妈妈从来没讲过,这是不是搞错了? 妈妈是开卡车的,爸爸是干保镖的,沙德很确信自己的家里没有什么军官历史。他彻底糊涂了,感觉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但这些人叽哩哇啦地说着带口音的俄语,几乎围过来挨个把他看了一遍或摸了一边,还亲他的脸,让沙德一点反抗的缝隙都找不到。 等到他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玛丽娜时,对方已经微笑着举杯祝酒了,只是冲他微微眨了眨眼,仿佛在说有话等会儿讲。 沙德的位置坐得很高,阿布坐长桌首,挨着他的是两对老头老太,再下面就是玛丽娜和沙德,还有两个切尔西的高管,也是阿布多年的团队核心,反而都在中后的位置坐着,只微笑倾听,仿佛压根不认识沙德,不知道他是自己手底下的廉价小球员一枚似的。 过了好半天,沙德才依稀搞懂了这大概是个类似于战友聚会一样的场合,但还是没法把众人口中的“波波夫”和妈妈,和未知的外公联系起来。 那个戴眼镜看他的老爷爷老来摸他的手,看一次说一次“真像,真像”,而后扭头向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