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有人轻抚她的后背,的确问了她,却和她想得不一样: “还疼么?” 邰谙窈一怔,她骤然抬起头,愕然半晌,她呐呐地问:“您……只想问臣妾这个?” 邰谙窈深知一个道理,若有隔阂,最好是尽早说清楚,避免在日积月累中变成芥蒂。 时瑾初垂下视线看她,她的忐忑和不安被他尽收眼底,他意识到她肯向他坦白,这个认知让他蓦然一顿,轻易抚平了他心底那点萦绕不退的堵闷。 邰谙窈拉住了他的手,咬唇道: “当初臣妾入宫,姐姐尚在时,人人都说,您不会给邰家两个高位,臣妾的孩子注定会被姐姐抱去抚养。” 时瑾初将她的难过和纠结看在眼底,想说,若是邰家只能有一个高位,她怎么知道,她有孕后,那个人不会是她? 但时瑾初最终什么都没说。 彼时,她的担忧和焦虑都是如实存在,他此时说再多都是无济于事。 提起旧事,邰谙窈逐渐红了眼,她拉着时瑾初的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时瑾初有些僵硬,适才女子身后染红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一点力气不敢使,生怕碰疼了她,他听见她轻声道: “臣妾从小寄人篱下,尝尽了那种在何处都是外人的滋味,不愿让臣妾的孩子也和臣妾一样。” 她仰脸望向时瑾初:“臣妾从未刻意避孕,那药是当初臣妾调理身体一用,否则李太医常来替臣妾诊脉,臣妾岂能瞒得过去?” 她只是明知那药中有避孕之效,也不曾和任何人提起,仍是照常服用。 至于李太医?本就是时瑾初让来照顾她的身体,自然会以调理她的病情为主。 时瑾初低低地应了声,他今日第二次问: “还疼不疼?” 邰谙窈听出了他的潜台词,他不再提这件事,便代表她避孕一事翻篇,日后再是有人重提,也掀不起什么风波。 邰谙窈心底蓦然一松,她狠狠点头,但见他眉眼疲倦时,她一顿,改为轻轻摇头: “臣妾不疼了。” 时瑾初将她举动变化都看在眼底,心下涌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垂首贴上她的额头:“太晚了,睡吧。” 邰谙窈在他怀中挪了个位置: “那您陪着臣妾。” “嗯,朕陪着你。” 时间当真太晚,她今日又实在是筋疲力尽,很快入睡。 时瑾初睡不着。 他垂眸望着她,许久,他抬手轻碰她的腹部,一触即离。 第101章 秋日犹长,晚霞如金地蔓延至殿内,落在女子脸上,她睡了许久,在醒来时眸中还残余着点不知身在何处的迷惘。 须臾,她眸中恢复清醒,昨夜的记忆回拢,她堪堪低头,望向平坦的小腹。 和往日没什么区别,她也察觉不出有什么不同,但偏偏这里在数月后会诞下和她血脉相连的生命。 床幔被人掀开挂起,见她傻愣愣地望着小腹,来人忙不迭地担忧: “娘娘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邰谙窈倏然回神,有孕的消息真切地落在她脑海中,她眨了眨眼眸,平复意识到这件事后的心情,她双手乖巧地放在两侧,没敢碰腹部,轻声道:“我没事。” 绥锦认真地瞧了瞧她,见她真的没有露出什么不适后,才放下心。 但下一刻,她又紧绷起脸,沉默地出去,又进来,手中还端着托盘,是晚膳和药。 昨日闹腾了一宿,邰谙窈直接睡了一整个白日,绥锦时不时就要进来看她一眼。 这段时间内,她没去问秋鸣,娘娘到底做了什么。 她清楚做奴才的本分,也不会越过娘娘去为难秋鸣。 邰谙窈敏感地意识到殿内气氛的微妙,她终于回神,抬头望了殿内一圈,秋鸣也在殿内,给了她一个同情的眼神,借着给娘娘烧热水的理解退了出去,给主仆二人腾出了空间。 邰谙窈略有些心虚地望向绥锦,绥锦绷着脸,也不说话。 她不自在地轻咳了声,下一刻就要敛眉,装作不舒服,可惜,绥锦早清楚她这些把戏,就默默地看着她。 邰谙窈偃旗息鼓,她埋下头,轻声软软地叫: “绥锦。” 她撒娇痴缠的本事仿若与生俱来,这般软乎地喊了一声,就让人再舍不得对她重语。 绥锦不傻,将事情在脑海复盘一遍,自然能发现这其中的不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