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是老爷子六十岁大寿。”长桌对面的男人并未动筷,腰背挺直,声音冷硬,“说这次请大当家务必回家宅一趟。” 许久,沉先生没见得回应,反倒是端起眼前盛好的椰子鸡汤,漫不经心的搅弄着,舀起一勺放到嘴边轻轻吹,随后又将汤匙凑到我的嘴边。 我下意识张口,甜味顺着舌苔往深处蔓延,原先紧张的情绪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开了胃,我心情大好,目光落在成嘉禾的脸上,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拿着银筷的手似乎在微微发抖,嘴唇白得不像话。 我刚想问他怎么了,沉先生将我抱得越发紧,吻着我的发顶,突然开口道:“看来这几年,你过得很不错。” 沉先生刚说完,我就看见那个叫成格的男人脊背忽地就佝偻了下去,脸上也唰的白成一片。 “当初是我对不起大当家,也知道现在不论做什么都弥补不了我当初的犯的错,但……”成格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孩子是无辜的,大当家,我……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还请,还请您不要迁怒嘉禾,他什么都不知道。” 眼上胎记微微的痒,沉先生的拇指不知何时来到了那处地方,摩挲着,我抬头,便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里。 末了,他弯了眼角,淡淡开口道:“孩子能有什么错,你知道,我和那个女人不一样。” 这话虽是对成格说的,但沉先生的目光却一直放在我身上。 我歪头,有些不明所以。 “好了,回去告诉他,寿宴我会到,而且还会给他备份大礼。” 成嘉禾走的时候,悄悄往我手上塞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串数字,并附上了一句话,“打给我。”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也许是这串数字背后藏着某些我不知道的秘密,也许是迟来的叛逆期,我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沉先生,而是在熟练背诵后,找个上厕所的时机扔了。 那天很快到来。 黄昏时分,华希老师今年传授的最后一堂课刚结束,沉先生正好推门而入。 黑色西装衬得他身材越发高大挺括,浓密的黑发往后梳起,露出锐利威严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 他走到我身旁,大手摸着我的发顶,同华希老师寒暄:“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小离看来是随了你,学什么都快,明年九月份入学的事看来是没什么问题。”华希笑着说道。 沉先生弯腰将我拖在怀里,亲了亲我的额角,“乖乖,老师夸你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热,对上了华希充满笑意的眼睛,轻轻说了声:“谢谢老师,我会更加努力的。” “你进步很大,发现没有,小离,现在的你已经能够流利地和其他人交流了。”华希推了推眼镜。 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畏惧和人沟通了呢? 正想得出神,华希已经离开了,沉先生抱着我来到落地窗前,烧红的晚霞将天边分成两半,偶尔有几只鸟儿飞过,带来几声鸣叫。 沉先生捏着我的手心慢慢揉搓,直到手心染上了他的温度,才肯放开那处,转而顺着指缝缓缓进入,握住,十指相扣时沉先生温润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宝宝说过永远也不会离开爸爸,还记得吗?” 我点头。 沉先生吻着我的手背,指节,在拇指处的玉扳指处流连,“永远不要忘记你给爸爸的承诺。” 车窗外的霓虹灯飞速闪过,我窝在沉先生的怀里小憩。 电话那头传出来一个年老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怒气,“沉禹我给你一小时,沉家掌权人的位子你要是坐腻了就换沉仪之来做。” 不等沉先生回应,那头便挂了。不时头顶叹息声传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