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答应不会再来。” 具体赔多少就不是很清楚了。 有些难过……随曦偏过脸,一声不吭。 同事没发现她的小情绪,兀自祈祷:“生在这样的家庭……也是叶莹的悲哀啊,希望她下辈子投胎能去个好人家。” 不再颠沛流离,攻苦茹酸。 *** *** 五点整,随曦交接完下班。 手机里静静躺着季景深一个小时前发来,晚饭改成夜宵的短信,她没什么胃口,索性不吃了,洗个澡在书架上随便翻出本书,企图静心。 偏偏天不从人愿,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密密麻麻的文字反倒成了催眠药,昏昏欲睡。 铃声蓦地大作,来电显示写着的名字,磨灭她最后一丝倦意。 “小叔。” “在楼下,下来吧!” 她翻身坐起,在玄关套上鞋子下楼。 车里开了空调,微微的凉风,驱散夏日过闷的暑热。 “晚饭吃的什么?” “……没吃,”她悄悄瞟他一眼,在他眼神落过来前,抢先说,“午饭吃的晚,那时候还不饿。” 季景深专注看着左侧后视镜,熟练超车、换道。 “那一会儿多吃点。” 车子在某幢大楼前停下,季景深让随曦先上去拿号,自己绕了一圈找停车位。 时间晚,人少,季景深刚上楼就有位置。服务员领着两人在角落坐下,拿出ipad放在桌面。 趁随曦点菜的空档,季景深向服务员要了热毛巾,没给她,直接拉过她的手擦,仔仔细细连带指缝。 随曦想缩回,但他抓得很紧,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挣扎无果,她放弃。 两人吃得是火锅,菜一盘盘上来,被他放入汤中。 “下午我听同事说,医院同意给叶莹的家属赔钱了,”她瞥他,“你知道一般会赔多少吗?” 季景深:“除非是特大医闹,数字会被媒体曝光,否则我们是不会知道的。” “哦。”她失望。 “怎么?” “就想知道赔了多少啊……”她咕哝,“明明医院没错,搞不懂为什么要赔。” “大概是想息事宁人吧,”毕竟闹大了对医院影响不好,“这种数字不会太大。” 话锋一转:“还在想叶莹的事?” “嗯。” 辛辛苦苦养一家子,去世了还被当做讹钱的工具,最可笑的是——那是她的家人,本该是密不可分的家人。?泡?沫?书?阁?独?家?整?理? 季景深误以为她想的是别的,沉默片刻,说:“小叔和你一样,刚来医院,主刀没多久,就碰到了这样的事。” 随曦顿住。 “手术台上千变万化,尤其是外科手术。”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即便他立即抢救,也没能把那条生命从死亡线拉回来。 那是他学医从医至今,亲手送走的第一个病人。 “那时候懵了很久,很长时间都没办法走出来,梦中都在回顾手术过程,总觉得病人还没有走,在等我救他。” 可惜现实让人不得不接受。 这么多年过去,在他手上离世的病人一点点在增加,最令他印象深刻的,还是起初的那一个。 但—— “曦曦,还记不记得,我们选择从医,学习的第一课是什么?” 她脑袋空白了会儿,从记忆深处抓出那句话。 “向前看,不要回头。” 季景深微微一笑:“对,向前看,别回头。” 每一个医护人员,都必定要过这一程,既然无法避免,不如永远保持向前看,别过度回忆离开的,更别放弃还在等待你的。 其实随曦差不多已经调整过来,只是还为叶莹觉得不值,她垂下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摸摸吸了口气。 良久,她望入他眼底。 “小叔,我已经长大了,”她说,“所以……你不用把我想的那么脆弱。” 季景深怔了怔。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