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了一声,坐下来换了拖鞋。 娄母看他兴致不高,开解道:“都二十年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娄父伸了个懒腰,舒展舒展筋骨,叹道:“怎么可能放得下!那可是价值上百万的财产。现在经济困难,找到了这笔钱,咱们献给国家,这是多大功劳!也能给咱们加一道护身符。” 娄母皱眉道:“上百万,听着不少,但对国家能有多大作用?” 娄父道:“你不懂~这上百万可不是钱,是真金白银,能国际支付,是能解燃眉之急的。” 娄母哼了一声:“我是不懂,可你这样患得患失,整宿整宿睡不着,也不是个事儿呀!要实在不行……” 娄父知道妻子要说什么,苦笑着摇头:“你三哥又来信了?” 娄母默默点点头。 娄父叹道:“你以为一走了之就万事大吉了?咱们家终归是北方人,去香港也是孤魂野鬼。四九年走的那批人怎么样了?甭管是上海的还是京城的,让香港本地的跟英国人联手,欺负成什么样了?” 娄母也知道,脸色不大好看。 娄父接道:“当初有名有姓那几位,都带着资金过去,现在还剩下谁了?就算侥幸熬过来,也是仰人鼻息,夹缝求存。” 娄母本来想劝解丈夫,反被说教一顿,她倒不气恼,笑呵呵道:“好~就你有理。” 娄父总算也笑了笑,转而道:“对了,找人叫小娥晚上回来一趟,我有点事问她,一块吃个饭。呃……把许大茂也叫上。” 娄母一愣,好像太阳打西边出来。 平时自家爷们儿最看不上这个姑爷,今儿怎么突然转性了? 与此同时,在朝阳门附近的芳嘉园胡同,一座略显破败的深宅大院内。 刚在丰泽园分开的顾炳忠和王襄又凑到了一起。 这里是王襄家的祖产,前后四进,东跨院还带着一个大花园。 不过现在院子大部分房间都被其他人占了,王襄只剩下中院的东厢房。 俩人坐在屋里。 顾炳忠一脸愁容。 相比起来,王襄豁达得多,一边在旁边的煤球炉子上烧水沏茶,一边劝道:“老顾,事到如今,灰大仙也死了,尸首都焙干了磨成粉了,你这些年的心结也该解开了。” 顾炳忠苦笑道:“道理我也懂,可是……您说,今天那个杜飞,说实话了没有?” 王襄想了想道:“我看,七分真,三分假吧。” 顾炳忠皱眉,没再吱声。 王襄则道:“还是回头问问老娄,他闺女不是跟杜飞住对门么,应该知道一些内情……” 这个时候,杜飞则骑自行车,来到信托商店门口。 在街对面的太阳地儿底下停下车,看了一眼手表。 离他跟楚成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 看了一眼信托商店,杜飞也没再进去逛逛。 他知道楚成那人,肯定会提前一会儿,他在这儿也不用等多久。 果然,也就七八分钟,他就看见楚成吭哧吭哧骑着自行车过来。 瞄了一眼自行车后座,没看见周小丽,就他一个人。 还有十来米,杜飞冲他招招手,不等他停下,跨上自行车,顺着马路往前骑去。 楚成紧蹬了几下,追上去两人车轮并进。 楚成抱怨道:“我说你急啥?都不让我喘口气儿。” 杜飞撇撇嘴道:“看你的怂样,昨晚上让你媳妇榨干了?” 楚成被说的老脸一红,骂道:“滚你的吧!你小子要是嫉妒,赶紧自个找个对象去。” 两人骑着自行车,说着笑着,不一会儿,就到了魏三爷家门口。 因为事先让雷老六来知会过,魏三爷一早站在门口候着。 得知楚成答应过来,魏三爷心里异常欢喜,知道只要顺利过了今天,这个事儿就算有个了结。 看见两人来了,赶忙小跑着迎了上去,态度十分殷勤,姿态摆的很低。 即使互相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这次却是楚成和魏三爷第一次正式认识。 杜飞给他们介绍一下 魏三爷连忙弯着腰伸出右手,跟楚成握手道:“楚领导,幸会幸会!” 楚成没说话,只矜持的点了点头。 他毕竟还年轻,想到过完年就要吃枪子儿的魏哥,有点不太知道如何处理跟魏三爷的关系。 杜飞适时的插嘴道:“三爷,今儿都有啥好东西?给我们哥俩开开眼吧!” “得嘞~您二位里边儿请。”魏三爷笑着把俩人往屋里边领。 一进堂屋,就在屋里地上摆着三大口樟木箱子。 魏三爷抢了两步,把这三口箱子一一翻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