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梦也气得拍桌子:“这个姑娘真的是,姐姐姐夫太过纵容,小时候不愿把孩子送到松风涯的戒律堂学规矩,非要带着游历天下去,等到十岁才带回来,那时已经学了一身的市井俗气无法纠正了。”话到此处,声音一低,脸上全是无可奈何:“不过我和二姐从小关系好,她的女儿我怎能薄待呢,说不得,还是继续给她好好找罢了。” 冷风继续吹,一直吹到青松小筑的后院,临近涯边一颗迎客松下的两间小厢房外,风从断涯处涌出,汇入无限苍茫的天地间。 厢房外的石桌前,坐了两个人,正在执壶对酌。 那是松风涯的公子陈亦深和流云门的公子王似琪,两个人从厨房偷拿了一坛女儿红,专等到夜深人尽,这才开始畅怀开饮。 半坛酒下去,亦深喝得酒劲渐壮,他笑着打趣道:“江表姐看起来很喜欢你,你怎么一副不愿亲近的样子。” 王似琪手拿折扇轻摇浅摆,闭上眼一副晕晕然不胜酒力的样子,然而心里十分清明,他嗤道:“你这表姐真是讨厌,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么,从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女人。” 亦深啧啧两声,举起一根手指头摇了摇道:“你还别看不上她,人家可有一样好嫁妆。” 王似琪睁开眼睛,问道:“什么嫁妆?” 亦深指着他,笑得了然:“你瞧你,贯爱占便宜,一听有嫁妆眼睛都有神了。” 王似琪拿扇敲了过去,敲得他捂手痛呼:“我不过就是问问,再好的嫁妆我也不稀罕。” 亦深笑道:“表姐手里有我二姨父留下来的百花焕神丹的药方,能够驱障解毒,焕神养气,可是行走江湖的一剂好药。” 王似琪扇击手心,沉吟稍许,突然笑道:“这药比起你松风涯的松鹤延年丹如何?” 亦深笑道:“那可是不一样的,松鹤延年丹是长期服用才见效,百花焕神丹是当下便得见效,说起来还是百花谷的药实用些。” 王似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摇摇头道:“我可无福消受,还是留给你们河清派的好男儿吧。”说到这里,他眉眼带笑,似嗔似喜:“我和你妹妹可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你不撮合我们,反倒跟我提你表姐,你对我是有什么意见,这么不愿我做你的妹夫么?” 亦深连忙给他添酒:“你这是什么话,我可巴不得你做我妹夫,到时候你可得把你家传的流云扇法教我几招。”说着给自己的空酒杯也添上,然后举杯向他敬过去。 王似琪笑着端起酒杯,与他嘡的一声相碰,点头道:“好说,好说。” 夜欲渐深了,虫鸟不鸣,松风涯上的屋舍一盏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