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老娘惹火,王文波只丢下一句,“凡事留余地,别太狠了哈。”就跑了。 狠?现在狠的明明是这些小崽子。老公逼她,俩儿子逼她,现在连外面来的小丫头也逼她,就没人想想她为这家奉献了三十多年要的到底是什么?俩小崽子瞒了人先领证,这根本是战斗还没打响直接去擒王了,她还不能闹出来。一旦闹出来,文远和文波巴不得,王爸爸暴跳如雷,过继的小子还得进门,三十年努力打水漂了。 正房的戏齐芦不知,她和大家聊得开心,直到那边传来一声,“齐芦过来。” 她翻身坐起来,对群里人道,“阿姨叫我,看来是要正面杠boss了。” 欧阳北鼓励道,“姐,加油啊。别怂——” 怂是不怂,只是麻烦。 堂屋里灯开得亮,四角老方桌上摆了七八个页面泛黄的账册,又有许多手写的潦草字条,诸如借条等等。 “坐。”王妈妈取了眼镜看她,“今天被吓坏了吧?” 也还好,架势虽然挺大,人也挺多,但聚焦到个体上,闹事的本领还是比不上她奶奶。 “这只是中秋,等过年和清明的时候还得闹上一通。重话不好说,狠话不能放,每个月收租都说生意不好做房子不好找,可哪儿坏了烂了要修却催得没完没了。”她捡起一本账册丢到齐芦面前,“看看吧,以后都是你的事了。” 齐芦还真就翻开看了起来。 王妈妈很沉得住气,给她一一解释,有房多少间借给哪些亲戚住了,有店多少个租给亲戚用了。借住的不算钱,租店的一月租金几百人民币而已,林林总总算下来,入是敷不了出的。 “文远这些年的收入全填进来才把咱们住的这房子整修了一半,还不算前院的。”她道,“按规矩两兄弟都只能找本地姑娘,可他非认定了你。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但面子上要解决的事情有四项。” “第一,把房子和铺面全收回来。” “第二,和文远出钱把房子修整好,这是咱们王家的牌面;” “第三,五年内,你起码得生两个以上的儿子。” “第四,得保障文波的生活,包括治病的事情以及过继香火,费用就从收回的铺面里出——” 齐芦一页页看账,怪不得那天晚上王文远摔门了。这是晓得控制不住小儿子,干脆把他和她当工具使。她笑了一下,道,“我太年轻了,什么都不懂,听文远的。” 她抬头看灯下头发花白的人,道,“阿姨,来的时候文远交代,请我一定要好好待你。” 王妈妈本来烦躁,等着年轻女子激烈的反对,没料到她说这样的话,怔了一下。 “因为是妈妈,不管你爱不爱,他都爱你。”她有些认真道,“所以,一定要为了所谓的传统逼他吗?” 王妈妈便道,“不是我逼他,大家都是这样的。他既认定了你,你就不能为他妥协?” 齐芦定定地看着她,没说话。 “你根本不爱他。”她道,“别怪我说话直,自己儿子自己了解,他眼里全是你。他被人围起来了,你还能不慌不忙来拉我,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我看不出——” 门扇被用力打了一下,两人惊得身体抖了一下。转头往外,王文远站在门槛外,满身怒火。 “不是说好了不找齐芦谈的吗?”他声音极轻,但冷静到反常。 作者有话要说: 没控制住章节字数,超了 ☆、第五十二至五十四章 齐芦对家庭的认知有一种撕裂感, 父母的感情明明很不错却因为奶奶不得不离婚,分开在两个城市生活。她从八岁和父亲居住起便学会了独立, 自己梳头洗脸穿衣服, 自己热饭热菜做作业。奶奶不会管她,而爸爸要辛苦挣钱支付自己和妹妹的学习生活费用, 也管不到那么多。 和父亲亲近不起来,和母亲隔得太远难免生疏,唯有和伍苇相处的时候借着骂传达感情。纵然如此, 彼此关心和付出还是必须的,从来不会有刻意的强迫和控制。 妈妈曾私下说过,“你爸就是不够自私。” 那够自私又该是怎么样的呢?像奶奶那样,一定要父亲生个儿子,折腾得一家人离散也不死心? “我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