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开销可不小。更重要的是,以后还得办席呢! 何氏暗自掰着拇指盘算着,一日得多绣几个荷包帕子,刨除了药钱才能多攒下一点。她算来算去,还是没理清楚,心中乱糟糟的。索性搁下,只记着一定要多绣点! 吃完果子唠完嗑,就快到晌午了。王媒婆惦记着家里的人,连道饭都还没做好,没应下何氏的挽留,起身离开了李二家。 …… “娘!”李子雨从地里回来,顺便割了把野菜。昨晚的鸡汤还剩了大半,搭一盘野菜也是不差啥了。 何氏听着声音点了点头,鼻腔里发出了“嗯”的一声,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李子雨一脸莫名的望着稳若泰山般坐在那儿做针线活的娘亲,诧异的又道了一声:“娘,我回来了。” “我知道你回来了,忙儿去吧。”满脑都是再快一点,再快一点的何氏带着丝不耐烦敷衍着。 以往自己回家,娘亲总是各种嘘寒问暖,今日这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顶着满脑袋问号的李子雨有点懵。 何氏盯了好一会儿的针线活,眼睛有点迷蒙,一时间看不大清楚,抬手举起荷包端详了一会儿,才发现光线被李子雨给挡着了。略带嗔怪道:“你忙你的去呀,杵这儿干啥?光线都给我挡着了。” 得了,不仅没享受到以前的待遇,还被嫌弃了一番。 李子雨尴尬的摸了摸鼻尖,眼神飘忽着,看到何氏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揉了三次眼,眉头轻蹙,柔声道:“娘歇一会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我今个儿早上和王大姐唠了半天的磕,这才没绣多久呢。你快忙你的去,我把这儿绣好就不绣了。”何氏浑然不在意,摆了摆手,又撵了一下李子雨。 被嫌弃的李子雨无法,只好道自己做饭去了。转身离开堂屋去了灶房,准备做午饭。 她脸上的笑意在踏进灶房的那一刻彻底消失,心中掀起波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若是刚才还有点困惑娘亲的一反常态,现在就全明白了。阿娘刚刚提起的王媒婆,与她的这些反常行为,这一联系,除了与亲事相关还有什么其他可能? 一场亲事办下来,自然少不了银子。家里最缺的也是银子。 攥紧了手心,李子雨咬紧了牙关。银子,银子,自己怎么就没本事生银子?若是,自己像何香那样能干就好了!这么大个人了,半分没有生钱的本事,如今还得阿娘拖着病体为自己谋划。心中羞愧几将她淹没。 许是自小没个兄弟,她习惯了像个男儿般将养家的重担往肩上扛。从未认为自己是个女儿家就不必承担这些责任。 但有些事情你再怎么盼着想着,不会就是不会。李子雨能礼貌的与讨厌的人打招呼,能不动声色的还击。偏就不会发现何香曾说过的商机。套用何香曾说的话,能守家却不会发家。 王媒婆原单是个媒婆,如今代接针线活挣个跑腿钱就是何香支的招。其实不只这些,以前何香也带着她做过一些事,挣了不少银子。 有时候她常在想,家里发生那么多事的时候,何香要是还在身边,肯定有主意。 一想到何香,也不知道她如今在何地。李子雨有点伤感。何香的婆家是自小定下的,饶是她极有主见,也不能忤逆家中长辈的意思。男方倒是个大户之家,可越是大户,规矩甚严,越是难以再见。 脑海中百转千回,手下功夫却没有闲。李子雨利索的将鸡汤煨热。又在锅底抹了一浅层的猪油,几下子就翻炒好了野菜。前两天才下雨,田埂里冒出来的野菜还很鲜嫩,扑鼻就是一股清香。 满意的将菜搁入盘中,她端去了堂屋。 到屋内时,何氏还在绣帕子。 见状,李子雨的手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白了,眸光微闪,盛满了莹莹的亮泽。 “别绣了,吃饭了。”李子雨将菜盘子搁在木桌上,屋内静悄悄的,只有盘子与木桌相碰的“咯噔”声。 何氏心中也跟着“咯噔”一下。立马将针线别在绣帕上,边收针线篓子,边道:“好了,好了。你爹在里屋,我去喊他吃饭。” 说着,她左手挎起针线篓,步履匆匆的往里屋走去,嘴上大着嗓门儿的喊着:“老头子吃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咚,咚,咚——” 修长有力的指尖轻轻的扣了扣桌面,李子雨背手立在木桌前:“说吧,每日就让我露这么几面是几个意思?” 蜜粽君腰板挺直,下巴一昂,开口就吟道:“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不说!”M.daojUHUIsHou.cOm